“不知林道友所习哪个派别?哪种功法?”祝仲礼问道。
“派别?贫道是老道长收留,给了几本经卷诵读,任道友所说斗法,难道是比赛经文诵读的流畅?或是解经释疑?”
任士雷和祝仲礼用诧异的目光盯着他,异口同声道:“你是野道士?”
再次听见这个词,林恒略觉不舒服,但还是笑道:“二位所说野道士,是何意?”
祝仲礼抢答道:“渤国颁有律法,无论大小道观皆不许私收门徒,所收门徒数量多少,须经朝廷统一调度,并配有度牒,或向朝廷购买度牒,方可收为道士。”
“哈哈,你这种没度牒的就是野道士。”任士雷笑得前仰后合,“难怪刚才以秘术触你本体,竟无法力反弹,原来的确是拖来送死的。”
祝仲礼也面露轻视之意,忽然有些激动:“若是此番渤国数百县衙皆如此,我们所修功法虽不善拼斗,倒也并非全然无望。”
“呵呵,自见祝道友之面以来,这句话最是中听。”
“喂,姓林的,既然弄清楚了你的底细,还有什么吃的?都拿出来孝敬道爷,至少去京城的路上,我们会照应你一二的。”
任士雷毫不客气地上手,从巧儿手中夺过一包食物,见是几个饭团,立即三下五除二,吞进肚里,冷笑一声回隔壁去了。
祝仲礼不再多说什么,也随手抓了两块大糕饼走了。
巧儿气的柳眉倒立,但大哥哥笑眯眯的,并无不悦,黄皮也咬住她的衣角,她哼了一声,撇撇小嘴。
确定多了个比自己差太多的野道人,生的希望大增,祝仲礼心情好多了,盘算着渤国多少个县,可能会有多少野道人被拖来顶缸,心里不停算计:
“只杀二十个垫底的,凑齐似乎不难,减去身边这个,就剩十九个了,万一对上姓任的,就用草灰先迷他眼睛!那就只需凑十八个了。”
......
一夜无事。
一大早,张和笑呵呵的来了,他心情不错。
早就问过看管的衙役,说不但林恒十分安静老实,就连总吵闹的任士雷和祝仲礼,昨天也睡的呼呼响,应该是认命了。
“三位仙师,多有怠慢了。县令大人总拖着我办这办那,这不,今天一大早有空,在下马上就买来了热气大馒头,各位吃了上路,也有力气。”
“上路?说话如此难听,就说去京城嘛。”祝仲礼挺忌讳字眼,十分不快的加以更正。
“跟这种俗物说的着吗?赶紧多拿几个馒头来,道爷吃了好进京!”任士雷咋咋呼呼叫嚷。
“好好,呵呵。”张和笑得更加灿烂,吩咐衙役将馒头稀饭送上,不过早就吩咐了衙役,只准吃,不准打包。
大年县距离京城不算远,快则十天,慢则半月,渤国多马,道路修的不错,短途不会很累。
而且县令大人十分重视此事,虽未亲自出面相送,派出了足够马匹马车,用以三位仙师进京,更把县里武功最强的衙役兵士都用上,全力确保安全护送。
任祝两位一辆马车,林恒人多,张和给套了一大一小两辆。
林恒巧儿黄皮一辆,另九个道童一辆。
一路上林恒心情不错,大年县境内大多是山,道路略颠簸,但风景奇佳,他也只当是郊游了。
只是出了大年县,一路上要过较为富庶一府三县,孙绍府,三丈县,杜湖县,丰鹿县,沿途景致大变。
他稍稍施展鼻嗅术望气术,就能察知许多孤魂野鬼,茫然无措的随处飘荡。
沿途更常有拖家带口要饭的,褴褛腌臜,看见车队马队过来,一窝蜂的涌上来要吃的,看到要抽刀的衙役和兵丁,又一哄而逃。
一开始林恒还拿出食物和铜钱分发,最终发现那是徒劳的,太多了,凭他现在的三瓜两枣,无能为力。
自从任祝两位知道他是个野道士后,再没理他。
当目光对上时,林恒总会报以和善的笑容,不过反馈给他的基本是冷笑和漠视。
十一天后,到达上京龙泉城。
越接近上京,乞丐越少,只在距离城门三四里的树林,还有稀稀拉拉几个,看见兵丁纵马来驱赶,估计很快一个都会不剩,可见上京治理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