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吊棚突然坍塌了一片,剧烈的声响把季宁从沉睡中吵醒。
剧烈的头痛让他有些迷茫,思维一片混沌,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
他试图抬起手,但有什么东西正紧紧地束缚着他的手腕,季宁顺着胳膊看去,在蓝白相间的睡衣袖口里,露出了半截皮带。
他就是被这个东西固定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白色床单。
不仅手腕,脚腕和腰部也有着紧绷的束缚感,大脑一阵阵的眩晕,让他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挣脱,只能先向周围看去,试图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整个房间都破烂不堪,像是废弃了很久的老房子,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一间病房。
刚才发出巨响,把他吵醒的东西,此时正堆在地上,病床对面的吊棚塌了一半,还有一半悬在空中,完全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墙面比起天花板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有很多地方连水泥都脱落了,留下的只有红色的砖头。
玻璃窗早已碎了,只余满是泥灰的白色窗框,一条顽强的藤蔓从窗外爬进来,缠绕在锈迹斑斑的栅栏上,大片的翠绿阔叶探进了房间,阳光只能从叶片的缝隙斑驳地照进来。
窗帘更是残破不堪,薄薄的一层垂在两边,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轻轻摇摆。
房间不大,甚至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装潢也基本没有,除了他身下这一张床位,只有边上刷着白漆的床头柜倾倒在一边,被早已掉下来的天花板压在底下。
整个房间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好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除了季宁。
他不知道被什么人捆在了这张病床上,身上还穿着莫名其妙的病号服。
病号服左胸口的口袋上印着一排字,并没有被床单盖住。
季宁低头确认了一下,上面写着的是“岩泉市精神病院”。
是一个根本没有听过的城市,他只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哪个朋友在搞恶作剧。
但是他完全想不到什么人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笑死,天天加班根本没朋友。
额角疼得要死,他开始怀疑自己是被人绑架了,之所以头疼,也许是挨了一棍子,所以才会记忆模糊,完全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胡思乱想了一会,随着头痛的平复,身体的力量也终于缓慢的恢复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因为一直伸展着,不知道伸了多久的,疼得要死的两只肩膀。
这让他依旧用不上力气,再加上腰部也被这样固定着,他甚至连扭动身体都做不到,只能试着先把脚抽出来。
不幸的是,脚上的皮带捆绑得相当牢靠,就算是他再怎么挣扎,除了让脚腕更疼,没有挣脱哪怕一丝一毫。
就在他失去耐心,躺在床上骂骂咧咧,试图把“绑架”自己的家伙吸引出来的时候,外面走廊真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季宁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个人走路的声音相当奇怪,两只脚都拖在地上,遇到障碍物也没有避开,而是把东西踢着往前,说是蹭可能会更合适。
说不定是那家伙就是这样虚张声势,搞出很大的动静想让季宁紧张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目的达到了。
季宁神经紧绷,无视酸痛的肩膀,强行拉扯着手腕上的皮带,幸运的是,右手的皮带似乎没有系得没有那么紧,在几番拉扯之下,皮带很快就卡了手掌上。
顾不得手腕的痛楚,季宁猛地一用力,终于将右手从束缚中解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