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抓住它，不然要跑了！”

纪东来须发皆张，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震得炼药室内嗡嗡回响。

飞出炉中的光影如遭重击，在半空中划过的轨迹突然下折，摇摇欲坠。

胡秋果断出手，对准光影的位置，从袖口中涌出碧青色的淡淡光芒。青色光芒包裹着他的手臂，延展出一张虚幻膨胀的大口袋，随着他五指旋转，向掌心内收，口袋也精准地做出收紧的动作。

光影无处可逃，落入袋中，瞬间就老实了下来。

“这是......战气？”

张扬心头一惊，看到那青色光芒如臂使指地做出灵巧变化，收走了光影，将其落入胡秋的掌心后消散于灰色长衫中。

如此近乎神通般的奇异能力，让他怦然心动，大开眼界，第一次见识到炼体修行往后的风采。

那淡淡的青色光芒，细看之下分明是类似海量气血的凝聚形态。

是气息，但在质地上高于气血，张扬只能联想到炼体二境的武士战气。

“没错，胡秋是新晋的二境武士。这身战气融合了百草丰茂，最是生生不息，延绵不绝。”

“在这个节骨眼，只有二境武士才能宽松地出入白鹿城，不惧妖兽袭击。”纪东来淡淡解释道。

眼见丹药抓落，他也迅速调整了仪容，恢复平素里沉稳严肃的师者形象。

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平生第一次见到五色丹药出世，差点在爱徒面前失去了仪态。

张扬点点头，只见胡秋张开手掌，一枚流转着五色光彩的丹药在其掌心滴溜溜地旋转，似乎仍在寻找逃窜的空间，却被胡秋稳稳镇住。

在气血映照下，炼药室内雾气氤氲，如雨后初晴，挂起了一道浅浅的五色彩虹。

光芒打在纪东来两位炼药师脸上，露出目眩神迷的神采。

“这就是五色丹药啊！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见到这等灵丹出世。”纪东来情不自禁地感慨，心中莫名想到了张小川的话。

他从小三岁识字，五岁学医，十岁开始接触炼药，满打满算也有半辈子光阴都投入到了炼药中。但倾其所有，也只有一次偶然炼出二品三色，从此再无此等机缘。

而张扬第一次炼药，就达到了百草堂历代堂主的相等成就。

很显然，这又是一位与神医同等的少年妖孽。纪东来小有得意的天赋在其面前，和普通人并无两样。二者的差距，恐怖如斯。

但和张小川的破罐子破摔不同，纪东来在白鹿城见过了许多天才，也见过神医的崛起，所以觉得理所当然。

所谓妖孽，就是不能以常理计之。也只有妖孽，才能打破万族环伺的囚笼，为人族撑起一片新天。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亲眼见证了又一位少年妖孽的诞生，还曾为其当了一段时间的引路人。

不知不觉间，纪东来悄悄挺直了腰板，轻咳一声道：“胡秋，把它放到你的灵玉锦盒里，它就会安生了。”

胡秋瞥了一眼纪东来，似乎在说怎么不用你的？

但在张扬面前，他从怀中取出一件古朴方盒，打开来后从中取出锦绣雕琢的翡翠玉盒，将五色丹药放进去后，果然立刻安逸下来。

“五色灵丹已经快要生出灵性，会自己寻找到灵气充足的地方滋养。寻常玉瓶不具备这种条件，放久了反而会让丹药慢慢退化。”纪东来立刻解释道。

好家伙，这是在争取表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