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的虚影在何雨涵睡去之后慢慢消散，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一样，在他彻底消失之前，他说了一句谁也听不见的话：“请小心照看他，他所面对的，可能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危险。”

“赤瞳，你真的以为你已经逃离了吗？”无为的声音在何雨涵的梦中回响，他的身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何雨涵才懒得废话，快速冲过去就要揍他一拳，怎料这一拳打在了林水清的脸上，“何雨涵，你一醒来就要打我干什么！？”何雨涵的视线完全不在林水清脸上，他看到了马车内的顶棚，“你买马车了？不对，我们都不会驾马啊。”

“他们一家正好顺路，所以我就求情让他们把我们带上了。”

“你肯定是跟他们说我是个精神病给糊弄过去了吧？你小子。”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何雨涵和林水清开始计划他们的下一步，他们需要穿越边疆，到达西番哈咇国。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有时是险峻的山路，有时是湍急的河流，有时是恶劣的天气，有时是其他旅行者和商队的怀疑和警惕，但何雨涵和林水清一一克服了这些困难。

他们在途中遇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马帮，这位老马帮曾经穿越过边疆多次，对这条路线非常熟悉。何雨涵和林水清向他求教，并以一些金银作为报酬，请求他指引他们穿越边疆。

在老马帮的帮助下，他们绕过了边防的哨所，穿过了无人的山谷，跨过了边境的河流。经过了数日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看到了边疆外的景象。

绿油油的草地一望无际，就像是大地身上那翠绿的须发一般，大草原上许许多多的牛羊就像是大地身上的跳蚤那般在这富含着和“头皮屑”一样丰富的养料的大地上蹦跶，作为村庄一部分的一个个蒙古包，就与那巨人肌肤上鼓起来的脓包那样突兀地出现在草地上，明明本不应该存在却又偏偏存在。

“这里的景色真是壮观啊。”林水清感叹道，他的目光在草原上漫游。何雨涵仅仅看了几眼景色就去一个牧民的小村庄交流，决定暂时在那里落脚。在市场上交换了一些必需品，并购买了当地的地图。

“我打听到这里似乎有一只狼妖专门吃小孩，我们要不要去宰了它，这样牧民们一定会感谢我们的。”林水清说。

“仔细讲讲。”

“它叫孛日帖阿达，是一条苍青色的孤狼，前面是两只人手，后面是两条狼腿。它专门吃人，会在夜晚悄悄接近落单的牧民，从背后用双手搭在人的肩膀上，然后咬断人的喉咙。有时，它还会从蒙古帐子外伸手进去把小孩拽出来并拖走吃掉。但是尽管人们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打狼围捕行动都没有找到它的身影。”

“亏你打听得这么仔细，不过这大概率是一个家伙为了吓小孩子不哭才瞎编的吧，结果传开来大家都瞎了眼似的信了。而且就算真有那玩意儿你觉得我们是那种正人君子吗？闲事少管我和你都能轻松又自在，没必要贪这种便宜。”

天明，何雨涵、林水清离开了这里。“不是，我们都已经跑出大嬴的国境之外了，为什么还要赶路，这些天我都没休息好啊——”

“谁知道真元子那老头是不是已经把缉拿令发到这里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又变成了烫手的银票子。”

不料一个略微熟悉的陌生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二位，别来无恙。”何雨涵看着对方，竟然是文斯·凯奇。何雨涵刚想问候文斯他妈却因为眼前突然发作的幻觉强行冷静下来，拉着林水清就要无视他绕过去。“何雨涵，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文斯·凯奇，我们在面条摊见过面。”

何雨涵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用戏谑的口气说：“抱歉，文斯，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让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我明白，不过既然我们在这里相遇，也算是有缘。如果你们需要帮助，尽管告诉我。”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文斯，如果你能提供一些帮助或者信息，我们将不胜感激。”何雨涵假惺惺地说。“我知道你们可能对我有所戒备，但我并无恶意。实际上，我对你们所经历的事情很感兴趣，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老子焯你※※※※※※！你这厚颜无耻、胸无点墨、不足挂齿、沽名钓誉、夸夸其谈、自命不凡、不学无术、不可理喻、指手画脚、成事不足、不值一文的王八犊子！你小子给我们下了蛊现在又臭不要脸地来要我跟你互相帮助！？老子宁愿把一只蛊虫给吃掉也不愿跟你这斯文败类有任何关系！滚蛋去吧！”

话音未落，何雨涵就拉着林水清快速跑了。“现在我状态糟透了，正面跟他对上可不好。”他们在草原上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谷，决定在那里暂时避难，夜幕降临，两人围坐在篝火旁讨论着。

“你觉得文斯能找到我们吗？”林水清有些担忧地问。

“很难说。”突然，何雨涵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他迅速转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官，不知道这是真实的威胁还是幻觉。夜深了，两人轮流守夜确保安全。何雨涵心中不断地回想起文斯的话，以及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赤瞳老大……”何雨涵对这个声音没有理会，他下意识认为这只是中害蛊衍生出来的幻觉而已。“我已经认真检查过了，无论我什么时候闭上双眼我都没有再见到无为，他的确已经死透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无意识地安慰自己。“吵死了！就算你是幻觉那也太吵了！”

林水清被何雨涵的喊声惊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怎么了？有情况吗？”

“不，没什么，只是一些幻觉。”

林水清看了何雨涵一眼，“神经病。”然后重新躺下，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几天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这里的生活平静而简单，村民们对外来者充满好奇。何雨涵和林水清尽量保持低调，他们在村中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屋子作为临时的栖身之所。

一天夜里，何雨涵被一阵低沉而绵长的号角声惊醒，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带着无尽的诱惑和召唤。从沼泽地的方向传来了更加强烈的号角声，以及无数低语和尖叫。何雨涵感到自己的理智在逐渐崩溃，他看到了无法形容的恐怖景象：巨大的触手、扭曲的形体、无尽的黑暗。

何雨涵从梦中惊醒过来，但那隐隐约约的景象、层出不穷的鬼哭狼嚎的幻觉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就像是它们在争抢何雨涵那美味的精神，分成许多不等分的蛋糕吃下去一样。

文斯在这时说：“你不想吃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