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华脑中的一团黑气也脱离他的身体,他瞬间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他再次醒来时,想起自己昨日所做之事,顿时惊惧万分。
然而当他发现落在自己身旁的聚魂珠时,这种恐惧又转变为欣喜。
崇华在半山腰处建了一个竹屋,又用幻术掩盖了大丘山真实的景象。此时,大丘山俨然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头。
他施法注入聚魂珠,霎时间,来自三界各处的元神碎片汇集起来,渐渐凝成一个人形。
待到锦衣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都不太对劲。
她探了自己的元神,竟在里面发现了聚魂珠的气息。
“你醒了?”
这时,崇华端着一碗汤走进来。
“喝了吧。”
锦衣看着他,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似乎又有几分怪异。
锦衣喝完,崇华接过碗。
“崇华,我记得我是死了的,对吧?可为什么我的元神里有聚魂珠的气息?”
瓷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崇华几乎要藏不住眼里的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解释。
“这是子离族族长借给本君的,待你的元神养好了本君便还回去。”
锦衣点点头,也不知信了没信。
但至少,她是活过来了。
崇华这样想着。
午后,锦衣与崇华躺在榻上休息。
锦衣却是心神不宁,起身走到屋外。
这山上看不到鸟雀,就连风也没有。
倒是像极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执剑划开长空,幻象消失殆尽,露出本色来。
此时大丘山上已没有一丝灵气,草木枯死,尘土被风沙卷起,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灰色。
山上到处是血迹,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她快要呕出来。
她满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流出眼泪。
崇华从梦中惊醒,枕边却不见锦衣的身影。
打开门,看到的便是一派肃杀景象。
他暗叫不好,连忙出门去寻。
他用灵力探遍了整座山,终于在竹屋里探到了她的灵识。
崇华推开门,锦衣正坐在床边,眼神空洞似个假人。
“锦衣···你都知道了···我只是,我只是想救你。”
他颤颤巍巍走过去,拉住锦衣的手。
锦衣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是出奇的平静。
“崇华,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声如蚊蚋,“我为救天界子民而死,那是死得其所。可如今我的性命是用千万人的血换来的,崇华,你让我此生都无法安枕了。”
她声音平静,崇华却听得惊心。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要···锦衣,不要。”
他祈求着,可他知道无法阻止。
锦衣拔出他身侧的佩剑,刺入自己的身体。
血溅在他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一生也无法忘怀。
“对不起···锦衣···对不起···”
他抱着她的尸首失声痛哭。
他枯坐了一天一夜,巨大的痛苦过后,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愧疚。
崇华将锦衣的尸体带下山,却在山脚下看见一个小女孩儿。
他看得出,女孩正是子离族血脉。
自此,他将对子离族的亏欠全部转移到女孩身上,内心的枷锁也渐渐褪去。
“阿月,我已将真相悉数告知于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不要被往事所困。”
“清池肖似吾,虽看着风度翩翩实则自私薄情。我看出他对你已有妒恨,故将天君之位传与你,望你能宽待于他。清梧是个好孩子,对你一往情深。能有他在你身边扶持,我也就放心了。”
迟月强打着精神看完信,许是迷药的缘故,她的大脑一片混沌,意识逐渐模糊。
再醒来的时候,迟月发现自己正处在堕仙殿中。
堕仙台上,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玄铁制成的链子捆住,浑身都被一股无力感充斥着,
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此时,她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痛苦。
她最敬爱的师父,竟然是灭她全族的仇人。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凝滞了一般,
她只得奋力挣扎,以此来唤回自己的心绪。
“别白费力气了。”
清池缓缓走进来,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本君已封住了你的经脉。神族又如何,还不是任由本君搓圆捏扁。”
“你知道师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