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噌的一下站起来,拿着手电往主墓室照过去。
“别大惊小怪的,是那个小妮子。”
师父连眼皮都没抬,慢慢悠悠从地上扶着肚子爬起来。
只见男人婆此时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手脚并用,攀附在了墙壁上,活像是只蜘蛛。
老王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扑通跌倒,拿手指着男人婆,嘴里却吐不出半个字。
师父抬了抬眼皮,冲男人婆一招手,“来。”
男人婆嗷的怪叫一声,整个人扑向师父。
师父不慌不忙右手捏了个指诀,左手顺势接过男人婆,将其掼在了地上,右手指诀往男人婆眉心一戳。
下一秒,男人婆闷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老王已经吓的魂不附体,直到师父拍了他一巴掌,才算回神。
“愣着干啥,叫人把她拖上去。”
“嗷嗷!”
老王连忙顺着梯子上去喊人帮忙,众人七手八脚,用绳子在男人婆两肋下绑个绳套才把人拽上去。
老王站在窟窿上喊道:“马爷,快上来吧。”
师父应了一声,左脚往竹梯上一踏,整个人借着这点弹力,往上一纵身,拔起来两米多高。
据老王回忆,当时师父一只脚都踩上地面了,结果从下面墓道里唰的一下,探出来一只黑漆漆的大手,嘭的一下攥住了师父的脚脖子。
“嗯!?”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就连师父本人都没反应过来,那只大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师父扥回了墓道之下。
众人俱是一惊,那只怪手快如闪电,而且焦黑无比,根本不是人的手。
老王打起手电往下照去,喊了两嗓子,却无人应答。
老王急的连连跺脚,求大伙儿跟他下去救人。
可却无人答应,谁答应啊?
男人婆是插队的知青,我师父当时是被打倒的对象。
两者重要性不言而喻,说的直白点,我师父的死活根本无人在意。
老王拖着哭腔,求爷爷告奶奶跪了一通,李队长早早就带着民兵抬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婆跑路了,压根没管他。
最后还是张队长看不下去,点了个民兵跟他下去。
那民兵背着一把当年鬼子撤退之后遗留的三八大盖,右手擎着火把,跟着老王下去。
二人一下墓道,便有一股腥风从主墓室倒灌而出,只听“噗”的一声,那松油火把竟被这股阴风吹灭了。
民兵嗷嗷一嗓子,吓得连滚带爬又顺着梯子上去了。
老王眼见于此,靠山山倒,指河河干,求人不如求己!一狠心,举着手电就往主墓室里钻。
主墓室不大,也就是个四十来平的环形空间,墙上四周还有数幅壁画,只是老王这时心急如焚,来不及细看,不知画的是什么。
正当中摆了一口刷着黑漆的棺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棺材盖打开,里面却空空如也,不但没有尸首,就连根毛也不剩。
老王环顾四周,生出了一股恐慌,这么大点地方,怎么一个大活人就活生生没了?
“马爷!?马爷!?”
连喊了两声,老王突然听见棺材里似乎有动静,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口空棺啊!
再仔细一听,断然不错的!
那细微的,咚咚的回声,就是从棺材里发出的。
老王连退了两步,额头见汗,手脚冰凉,心想故老相传有寿材年头日久,成了精怪的传说。
此时莫非就是这口空棺成了精,要幻化吃人?
站在原地愣了两分钟,老王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壮了壮胆子,从内衬里摸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紫檀木雕刻而成的八卦盘。
这是老王家祖传的宝物,据说能辟邪。
当年来人抄家,幸亏老王的祖父机灵,将这唯一的宝物,用油麻纸包了,塞进了鸡窝里,才幸免于难。
只是时局紧张,这等东西他轻易不敢叫人看见。
但此时到了生死关头,他顾不了许多,一只手举着八卦盘,又凑了上去。
等到了棺材前一看,里面还是空空如也,不见有什么异动。
老王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道:“难不成我幻听了?”
正当此时,忽闻得一声巨响,那棺材底陡然被一股巨力掀开。
老王吓了一跳,喊了句我的亲娘,连退数步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三寸厚的棺材底直接砸到了墙上,溅起一阵灰尘。
烟雾灰尘之中,一道黑影嗖的钻出。
老王举着手电一照,只见恍惚是个“人”。
为何说恍惚是个人?
因为那“人”太怪了,穿着一身破烂袍子,但由于年头太久,已经烂的差不多了,露出内里的身体。
却像是烧焦的柴火棒子,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毛,更看不清五官,而且黑漆漆的皮肤褶皱异常,皮肉如脱水般一个劲往里缩,几乎贴在了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