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山唯一的路,说是路不过是一条掩映在森林间被常年进山采药的人踩出的一条小径。我走在前面,留心着路边的植物,希望能发现一两株值钱的草药。后面,大概五六步的距离,六福背着个的大竹篓,手里扬着根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树枝,边哼歌边跟着我的脚步往山下走。
走了小半日,我俩都有些累了。商量起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吃些食物再往山下赶。五月初的江南,天气越发的热了。最终我俩一拍即合的决定去上次发现的河边阴凉处歇脚。
到了河边,六福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边整理竹篓里新购的草药,边从竹篓最下面拿出一个包着饼子的布包摊开。
我则利用这个空档,脱了鞋袜,到河中汲水洗脸。这条河虽宽阔但好在河水并不深,冰凉的河水打在脸上,舒服极了。我高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刚准备上岸,就听岸边的六福大声呼喊我:“姑姑姑姑,你看那边。”
六福边喊,边指着我后面的方向。我回过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对岸一处半人高的水草边,露出半个玄青色的物体,我提着裙角,向那物体走去。六福也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嘴里叼着半个饼子,向我跑来。
我俩到对了岸才看清那玄色的物体竟然是个卧倒的人。只是那个人肩膀处插着一根只露出半截的箭,想是中了暗算,失血过多才倒在这河边。
“姑姑,好像还有气。”六福边嚼着嘴里的饼子,边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口齿有些不灵光的同我讲。
“看看他身上有钱么?”
瞧这人身上的穿着,大概能猜到他不是个普通人。一般大户人家出来的人,身上总带着数目不小的银钱。六福翻了翻那人的腰间,取下一个精致的袋字,掂了掂重量,又咬了口饼子,说:“没想到,这人还挺有钱的,这钱袋子里少说也得有一百两。”说完就把钱袋递给我。
我美滋滋的接过六福递来的钱袋,也学着他的样子掂了掂。“看在财神爷的份上,六福,背他回药庐。”
“啊?姑姑,这”六福一手拿着吃了大半的饼子,一头挠了挠后脑的头发,一副难为的样子说。
这人的身材虽纤瘦,但六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背的动这少说六尺的汉子。最后,我让他跑上山向药农借了个竹筏,俩人一推一拉的将这受伤的男人带回了药庐。
这一百两挣的是当真不容易啊!
回了药庐,我将他安置在青杏的房间里,她出去收药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回来。我和六福把受伤的男人扶上床,让他脸朝下的趴在床上。
“六福,去,找把剪刀来。”
“姑姑,你不会为了私吞那一百两,想”听见六福这么说,我又气又笑的弹了一波六福的脑门。“想什么呢?你姑姑会为这区区一百两折腰么,我是要替他剪开身上的衣物。”
六福应了声是,便一蹦一跳的跑去了屋外找剪刀。“姑姑,你确定要这样做?”六福给我递来剪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问我。
我接过剪刀,小心的避着伤口,剪下男人中箭处的衣物。不在意的和六福说:“怕什么?”
“他可是个男人。姑姑还没嫁人,这样真的好么?”
我扭头看他,戏谑的语气同他讲:“你也是个男人,还天天和我同吃同睡呢?也没见有什么不好啊。”
“那不一样,六福是小孩子,你是姑姑。”说完,六福像个小猴子一样挠了挠头。
“切,姑姑这个年纪该摸的不该摸的什么没摸过。”就是没怎么见过,我偷偷在心里加了一句,心虚的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