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缺什么日后再说,儿子先行一步,耽误吉时可不好。”男人轻柔地从她手中接过礼单,裕太妃微笑着点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今日他的穿着是裕太妃亲自挑选的,那是用扬州渡上贡的玉锦制成的海涛纹镶嵌绛纱袍。她深知儿子的个性,倘若换作平常,他定会选择那件弹墨云纹圆领袍。
可今日不同。
“是了是了,是母亲心急了,那序儿快去吧,莫要叫人家久等。”
裕太妃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头。沈珩序隐藏起眼里那份担忧微微颔首回应着母亲的嘱托。转身迈着步伐朝府外走去。看着门口整齐的仪仗,以及小厮和婢女身上穿着的鲜艳的衣裳。
他转身走下台阶翻身上马,那因为常年握剑而长满茧的双手此刻紧紧的握着缰绳,道旁高大的树的枝蔓交错着,错落的树叶间洒下金辉漫漫。随后他伸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马背,那马儿便听话的朝着太傅府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小厮欢乐的吹奏着喜乐。一行人便这样欢欢喜喜的朝着太傅府的方向走去。途经的道上,百姓全都抛下手头上的事来到街上看着这队伍,自从先皇驾崩到现在,天齐国还没热热闹闹的办过什么喜事。看着领头马背上的威风凛凛的沈珩序,那议论声便不止。
“哎呀,前脚谣言一出,后脚摄政王便娶太傅嫡女。”
“陈老伯,您都说了是谣言。摄政王大喜之日,不提也罢。”
“是是是,瞧我又多嘴了。”
来围观的百姓将道挤得水泄不通,还险些耽误了时辰。不过还好最后还是到了太傅府,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了太傅府。沈珩序放下手中的缰绳,抬起右脚利落的下马。仰起头看着牌匾上大大的三个字。
太傅府——
他已经许久没来这了,从前他总想寻一个机会再拜访晏远山,可他换了教习先生,便很难再找机会来这。往后便是到各地云游出征,拜访能人异士。再大些他便在军中训练,就更无时间。
看着这个熟悉的大门,昔日在这拜学的画面一时间涌上心头。“殿下,走吧,晏太傅他们还在前厅等着我们。”秦巡小声的提醒着。男人淡漠的回应了一声,挽着外衫踏上台阶朝里走去,两旁的婢女恭恭敬敬的向男人行礼。
才踏入府门,男人便停下脚步习惯性的朝着南面望去,院内有庭梧遮挡着,不过沈珩序还是隐隐约约见到了被遮挡着的榭水亭居。终于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秦巡见他这样,不解的挠挠头。“殿下,那边是有何物吗?”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似乎太刻意了。轻咳几声来掩盖自己的尴尬。“无事,不过是见那树长得茂盛了些罢了。”说罢便背着手快步离去,“不错?哪不错了?”秦巡自然想不通沈珩序指的是什么,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沈珩序早已没了身影。
他虽不解,但还是追上沈珩序步伐。
前厅,晏远山接过丫鬟泡的上好的茶,揭开杯盖细细品着,可他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晏母没好气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方才公公来宣传圣旨的时候,晏母便发现了晏远山不对劲。“咳咳,老夫能有什么事,倒是终于要将这个惹祸精嫁出去了,老夫开心还来不及呢。”他虽然这样说,可眼眶却渐渐湿润了。
“长姐才不是惹祸精呢,长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