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方便...”楼英解释说道，“按小李先生的说法，许多细菌和病毒具有致病性，臣怕惊扰了贵人！”

朱元璋点头，确实不太方便，“这事直接问李长安不就行了？”

“当初我有追问过，小李先生估计也是知道个大概，追问得深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楼英将当初和李长安的谈话，挑一些说了出来，“而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臣如今也没多少思路。”

“等等！”朱元璋好像抓住了漏洞一样，“既然看不见摸不着，李长安凭什么这么肯定细菌和病毒就存在？”

“这种说辞...实在可疑。”朱标也皱眉说道，他是不太相信这种神棍的说法的。

“......”楼英不语。

“楼卿是否想家了？这样吧，朕放你一个月，许你回家省亲。”因楼英刚刚立下大功，朱元璋难得的大方一次，而且浙江萧山距离京城也不算远。

“臣并不想回家，此次辞官真的只是为了研究罢了。”楼英不太愿意说出李长安和两位王爷打赌之事，陛下对皇子要求严格，知道这事保不准惹出什么麻烦呢。

“朕相信你一片赤诚之心，只是这话说出去实在太过离奇，你有什么东西能证明细菌和病毒的存在吗？”朱元璋想到了李长安所说的，如果细菌和病毒真的存在，那是否说明，妹子当时的病也是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导致的？

那如今妹子还时常咳嗽，和病发前一模一样，虽然没有当初严重，但总让他心里不太自在。

一开始他以为是没调养好，现如今来看的话...莫非是治疗得不彻底？

想了想，他又说了一句，“妹子的病，想来是没治疗彻底...”

楼英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这话可不兴说啊。

“放心，不是想治你的罪，此事朕自会找李长安问个明白，只是你说的细菌和病毒，又看不见摸不着，连是否存在都不知道，朕确实很担忧。”

“这细菌和病毒，确实是存在的，这是臣亲眼...呃，亲耳听到的。”

“嗯？亲耳听到？”朱元璋人都有些麻了，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小李先生当初让周王殿下打造了一个鹅颈瓶，烧沸了肉汤灌进去，当时保持了十天都不馊，这就是证据。”楼英掐头去尾说了一下。

这事情确实也有些大，他迟早都会将研究献上来的，所以干脆就提前告知陛下了。

朱元璋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没有追问。他看向标儿，朱标也摇头表示不知。

“意思是你听到的时候这肉汤才保存了十天？这肉汤还在吗？”朱元璋听出了他话的意思。

“是。至于肉汤还在不在，臣不得而知。”

“懂了。”朱元璋让人去周王府宣周王带着肉汤觐见。

不久后，懵逼的周王，还有懵逼的下人捧着鹅颈瓶进了皇宫。

看到楼英的那一会，周王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这个月初三日灌进去的肉汤？”朱元璋看着里面依旧清澈的肉汤，装肉汤的瓶子是透明的，瓶口极其古怪，特地弄成弯曲了几次的形状，就像天鹅的鹅颈一样，难怪叫鹅颈瓶。

“啊？哦对！”朱橚看楼太医在朝他使眼色，一时间也摸不准父皇想干什么。

“这汤坏了没？”朱元璋当然看见了两人的小动作，不过也没在意，他此时更好奇的是，这肉汤凭什么能放差不多一个月！

“应该没坏吧...儿臣已经有十来天没闻了，也不太清楚。”

“闻？”

“就是吐完胸中的气，然后靠近吸着鼻子闻，要注意不能朝里面呼入气体，否则会因外部因素影响实验，那样实验得出的结论就不客观了。”

朱元璋耐心听完，这一段那么古怪的话，不用想，肯定是李长安说的。

他也没在意，照着朱橚说的，靠近吸了一口，然后迅速把脸别开。

“神奇！”朱元璋忍不住赞叹，“这个天气，肉汤最多放两三天就馊得酸臭了，这肉汤竟然放了一个月还不馊！”

朱标和楼英也照着试了一下，都赞叹不已。

朱橚看着几人又试了几次，心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这一次，他自己好像站在第二层，心态超然，坐看云卷云舒。

楼英此前也只是听周王和燕王说过，这事情他思索过好多次，但统统没有亲眼见到来得那么震撼。

“陛下，这鹅颈瓶中的肉汤确实证明了，有一种东西把肉汤弄馊，而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又到处都是，京师有，萧山也有，岭南有，北平有。”

“它无处不在，就在我们身边！”

朱元璋、朱标深吸了一口气，逻辑上来讲，楼英说的...确实没问题。

看不见、摸不着...

“准了！不过你不用辞官，朕特许你去研究，钱不够的话去找户部要，人手不够的话就去太医院挑，每旬进宫来汇报一次。”

“谢陛下隆恩！”

“嗯，肉汤就留在武英殿吧。”朱元璋准备给文武大臣，一个小小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