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贼!严贼!”
“卑鄙无耻!”
荣济将案上的银票扫落在地。她怎能在他没问她要时,便私自给他还回来?
这么多银两,让他藏哪儿?
嘤嘤嘤,他在乎的,是银子吗?
好个没良心的苏九。就那么喜欢那个爱攀人屋梁的贼子!
“定是那严贼借机跑去灵州,对子意做了甚。才迫得她嫁了他。”
“亦或是她不愿,所以那贼子仗着天子宠爱,求了赐婚圣旨。”
嘤嘤嘤!
知佑瘫在一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主子把他们两人关在屋内,两日两夜,不食不眠,他很难受。
“主子,要不,属下这就快马回去卫都,替你质问一番。”
知佑想出这屋去。
主子自言自语,嘤嘤哭泣,着实有些不忍直视。
“你去?凭甚?小爷我都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你质问个甚?呆着!”
荣济狠狠一瞪。
还轮不到知佑去。
要去也是他自己去。
“那您也去不了啊!最快也要年末,回朝述职。届时指不定孩儿都生出来了。”
知佑苦口婆心劝慰。再不吃东西,怕是熬不到年末回去述职。
“不若这般,小的出去方便方便。这恭桶着实用不惯,裤子都骚了。不信您闻闻?”
知佑说着,就地爬到荣济身旁,一手撩起衣摆,往荣济的鼻前递。
荣济狠狠打开知佑的手。
“去去去!臭死了。”一边嫌弃地扇扇味。
“好嘞!小的这就出去换一身衣裳。”
知佑迅速站起身,最后两个字留在屋内,但人已经没了影。
管家见知佑总算出来了,连忙拉住他。
“郎君如何了?怎的还不肯开门?现在能进去否?”
知佑摆摆手。
“先给我弄点吃的,饿得头晕眼花耳鸣。你说的甚,我也听不清楚了。”
很快,知佑在门口大快朵颐起来。这些肉啊菜啊,还从未如此香甜过。
就连那口青菜汤,都成了绝世美味。
“知佑!!!”
耳尖的荣济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还隐隐闻到了饭香。
管家暗暗一笑,闻不到就怪了。
他拿着烧鸡,放在门缝,一边的仆从用扇子把味儿给他扇进屋去。
“来了来了。”知佑最后拿起一只鸡腿,进了屋。
荣济见知佑啃着鸡腿进来,不由怒从心生。
“你个背主的玩意儿!小爷饿着,你敢偷偷吃东西!”说着顺起旁边一本书,软软朝知佑丢来。
知佑轻轻一偏头,躲了。
“主子,您误会了。方才出了屋,小的才想明白一个道理。”
“您瞧,咱俩要是饿死在允州,让人笑话不说,苏娘子她也不知啊。”
“就该等年末回了皇城,去她家中绝食给她看。让她内疚,让她心疼。”
“否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甚都是白搭。”
说着,知佑狠狠咬了一口鸡腿。
荣济本想嗤他一口,为了吃饭,连知佑都开始巧舌如簧。
然而看到知佑手中的鸡腿,油光晃晃,还隐隐泛着香。
刚想说拿来他也吃一口。知佑却毫不知情地三两口啃完了,把鸡骨往门外一丢。
“主子果然对苏娘子情深义重。”
“就该以死明志。让那个卑鄙的严侍郎为此内疚一生。”
知佑说完,又重新瘫在他原来瘫过的地方。
“小的这就来陪您,生死相随,省得一人回皇城,看那严侍郎小人得志。”
知佑闭上眼。一副赴死的凛然模样。
“滚出去,给小爷拿吃的。”
荣济忽而也想明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得做给苏子意看才有用不是?
真饿死在允州,最得意的便是那严贼。
等着,他回了皇城,找他算账!
“好嘞。管家,快拿进来罢。你家郎君要吃饭。”
知佑骨碌起身,利落打开书房的门,朝外边的管家喊道。
……
“主子,要不咱们找个驿站歇一晚再走?”
知佑踏马跟上前面飞奔的荣济,冷风料峭。感觉前额有些裂疼。
好在斗篷带了面罩,兜住口鼻耳。
然而怎么劝,荣济都无动于衷。人累了,就停下来歇歇脚。马累了就停下来喂喂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