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王对鄙人的名字甚是好奇。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
“不会吧,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个姓氏的。”
“噢,鄙人姓华名无邪,鄙人是自己叫自己的,叫习惯了,就当成本名了。”
“我听说华氏乃鬼侠转世,今世纵横家多,华同、华一、华参都是华元之后,莫非先生也是这一家华么?”
“正是,鄙人兄弟姊妹甚多,殿下提到的几位都是鄙人之兄。”
“那么华先生赞成合纵还是连横呢?”
昭王总是觉得“鄙人”不便称呼,潜意识里想把鄙人的姓氏拉回到华。
“我们兄弟姊妹有充分的自由,各为其主,我倒是赞同合纵。”
昭王主持了妹妹淑娥和华无邪的盛大婚礼。陪嫁丰厚,甲兵三百,帛五十匹,车马五十乘,淑娥被赐公主名号,以蓟城为其食邑。慧园本来可以选择嫁人,但她情愿服侍淑娥,也随淑娥和鄙人一起到了蓟城。
蓟城本来是早期燕王的行宫所在,规模宏大,俨然一国。淑娥将行宫更名为姝庄,将一间大殿辟为仙音居,经常在这里弹秦筝并歌唱,鄙人主要当听众,有时候也会唱几嗓子。
姝庄有一个类似于猎苑的水木场,长满了各种树木、花草,间或有大大小小的池塘,大的可以行船,小的可供垂钓,鄙人就想起来少年时代钓鳌花鱼的情景,于是带了钓竿,闲来无事之时就来钓鱼。不过这里没有鳌花鱼,鲤鱼甚多,但鲤鱼腥气太重,钓到了便放掉,他只是享受钓的过程而已。
这年秋天,淑娥有了身孕。
“先生,等到下一个春暖花开时节,就有人叫你父亲了。”淑娥说,她已经改称鄙人为先生了。
“也就有人叫你娘亲了。”鄙人说。
“我有一个预感,因此心里诚惶诚恐。”淑娥说。
“说来听听,什么预感?”鄙人说。
说这话的时候,鄙人差不多已经猜中了淑娥的预感是什么。鄙人和淑娥迁来蓟城之前,鄙人向昭王索要了许多书籍,至此差不多已经看完了,当时昭王说过这样一句话:
“作为公主的丈夫,我不忍现在就让你为国家做事,作为鬼侠的后人,我也不忍浪费你的才干,等这些书都看完了,你将不再属于公主,而属于我了。”
“我觉得哥哥很快就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淑娥说,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为国效力,这是我的本分,夫人何必如此难过?”鄙人说。
“先生有所不知,燕国太小,且危机重重,哥哥是想让先生替他保住这江山,先生一旦被哥哥召去,恐怕再见一面都很难了啊。”淑娥说。
“夫人,”鄙人说,“我们这些人,你是燕国公主,而我是鬼侠之后,我们可能生来就不是为自己而活的,我们是为这个时代而活的。不管怎么说,昭王如果召我去了,未必就有牺牲,不过即使有牺牲,还有慧园陪伴在夫人身边,我们的孩子也会一天天长大,也是好的。”
“可是妾身真的是舍不得先生啊。”
“不必悲悲戚戚,我们应该每一天都在幸福快乐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