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仰满心困惑地问道:“那我们是回不去了吗?”
秦夫人神色肃穆,语气坚决地说道:“既然已获得了新的身份,还回去作甚。
过往的一切都需忘却。”
安仰神情焦虑,磕磕绊绊地说道:“可是……可是……”
秦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别可是了,去看看你的朋友吧。
无论想去何处,都切勿单独行动,一切都要先询问佣人,
让他们带路,否则一旦有个闪失,伤了甚至死了,那可就是你自己的命了。”
安仰唯唯诺诺地回答:“是。”
秦夫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此刻的他身上未携带任何通信工具,
心急如焚地想要打电话告知家里的太太这边的状况,然而却毫无办法可想。
先生仍未苏醒,他独自一人实在难以规划。
只能苦苦等待,他的内心真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
不但不敢多问,更是不敢多说。
秦先生和秦夫人也不过问,这使得他愈发焦急。
“先生怎么还不醒来,已经这么久了,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在心中不停地呐喊着。
他只是太太的保镖和司机,并没有更大的能耐。
可这家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都比他厉害得多。
就连那些看似普通的女佣,实际上也都是顶级的高手。
每天她们虽然看似在做着擦拭洒扫之类的寻常活计,可若仔细观察,
还是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寻常女佣该有的,反倒像是冷酷无情的杀手。
家里的每个地方,就连走路的位置都有严格要求,否则哪怕踩错了一块砖,
都有可能触发机关,从而丢了性命。
他在房里不停地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任何应对之法。
就如此这般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个月,他家先生总算是苏醒了过来。
只是,新的棘手问题又接踵而至。
先生竟然失忆了,甚至连自己究竟是谁都毫无印象、一无所知。
但所幸的是,他还能说出一个名字——然然老婆。
“还好,还好,记得太太就好。”
安仰在心中暗自庆幸。
然而,实际情况却又并不尽如人意。
他见到女佣就迫不及待地上前称呼人家为然然老婆,
但凡见到个女人就不管不顾地乱叫。
倒是秦夫人面露喜色,
连声道:“好好好,这样就真的是一张白纸,也是我的好儿子了。非常好!”
秦先生见夫人如此高兴,也是满心欢喜,开口问道:“你就这么开心?”
秦夫人笑意盈盈地回答:“当然了,不用遭受十月怀胎和生产的苦痛,
我就白白得了两个大儿子,能不开心吗?”
秦先生深表认同地说道:“都依你。”
秦夫人接着说道:“你们两个好好养身体,等好彻底了我还有事交代你们呢。”
说完,便跟秦先生一同离开了。
他们所住的地方,安仰暗自猜测可能是在一个岛上。
那或许是一个隐秘的小岛,他从来没有出过房门一步,但却能闻到外面海风的味道,
带着丝丝咸涩的气息。
周围皆是山峦和树木,房子处在中间的位置。
外面有众多的了望塔,上面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持枪严阵以待。
自从孟怀安醒来,安仰就不再独自居住,而是跟孟怀安住在了一起。
这地方倒是宽敞得很,随便他怎么住都行。
只是孟怀安不怎么与人交流沟通,一心只想找女人,找到女人就喊然然老婆。
连家里的女佣都对他敬而远之。
家里也早就收到了消息,如今两人有着尊贵的身份地位,是家里的少爷了,
可不能有丝毫怠慢,更不能态度不好。
奈何大少爷见人就喊老婆,她们虽然身手不凡,
却也不能去伤害大少爷,否则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安仰一直跟他说:“先生,你想个法子吧,我们一起回去,去找太太,
太太就是你的然然老婆。”
孟怀安听了只是回答:“嗯。”
然后便没了下文。
安仰还满心指望凭借他精明的头脑能想出什么绝妙的好办法呢,
却只得到了这么个敷衍的结果。
但他依旧不死心,每天都讲述一些他跟然然在御院的琐碎之事,
还有他的两个孩子。
孟怀安也只是默默地听着,并不作任何回答。
安仰都有些抑郁了,仿佛自己一个人被丢入荒岛求生,
身上虽带着锦囊,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不禁在心里哀叹:“失忆的怎么不是我自己。”
孟怀安只是每日都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之中,
目光痴痴地遥望着窗外那遥不可及的远方,也不知他的思绪究竟飘向了何方,
又在沉思些什么。安仰则是每日都烦闷忧愁至极,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们常常要吃一些 T 国菜,可总觉得那滋味难以下咽。
无奈住在别人的地盘,着实不好提出什么要求,只能默默忍耐。
孟怀安却呈现出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泰然自若之态,吃得有滋有味,
睡得安然酣甜,这让安仰感到无比无语。
这段时间里,孟怀安倒是不再称呼女佣为然然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