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把于晚樱抱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清醒,她认不出谁是谁,还在低声呢喃着:“亦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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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时他失去了理智,而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他更痛恨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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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原本想要问她的话,还有必要问吗?答案不是早就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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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看着她就这么跑走,他还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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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个答案就在那里,他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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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程叙舟摇下车窗,点烟。几个月前买的那包薄荷烟居然还丢在车上,提醒着他这几个月来,一塌糊涂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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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段解不开的死结上面,又新添了许多道如同节疤一样的,系得更死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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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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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聪一早去到车站接人,见到出站口的两个人的时候,有一丝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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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局促、焦急、但却面相憨厚的中年人,穿着都很朴实,背着半新不旧的包,就连脸上都很难找到一些相似的痕迹,根本就没办法把这对看起来和善的中年夫妻,跟庄佳仪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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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佳仪没去医院,也没去赶通告,窝在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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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把她的父母送过去,交到陈颖手上,说,“一应行程的开支,全部记在公司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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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停又说,“只限吕先生和吕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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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颖也是第一次见到庄佳仪的父母,把心里面的吃惊压下去,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一句:“唐总,程总昨天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不是代表公司要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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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聪说:“不。程总吩咐的,你有兴趣的话,这间公司的股份分给你一半,可以说,以后就由你全权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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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总大方。”陈颖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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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些日子确实辛苦你了。应该给你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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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以后还就任这边的总经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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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纪人,我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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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者多劳,有空的话咱们可以谈谈。”她对他笑一笑,然后转身进了公寓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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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聪看着这间大平层,没错,就是当时庄佳仪找路子租住在程叙舟楼上的那间大平层。还有那格格不入的一对父母,也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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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算是怎么个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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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反正已经迟到,也就不再赶时间,坐着出租车回了听澜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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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换衣,之后甚至把所有昨天穿过的衣服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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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把大衣拎出来,单独装一个袋子,打算送到社区的旧衣捐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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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头发的时候,心里面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在时时催促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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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她搞不懂这种感觉来自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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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吹风机一停下来,噪声过后的寂静显得格外突兀,才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心慌,总觉得像是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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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里是听澜花园,是星汇的产业,是程叙舟来敲过好几次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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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有事情要问她,她已经丝毫不再好奇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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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想再次见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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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应酬,什么妻子的本分,统统就像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