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芳越是能放得下身段,把自己往死里折腾,卫老太太就越是心惊。、
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同他们那个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肆意妄为,在父母膝下撒娇,仗着姐姐姐夫的身份横行无忌,可是朱芳,却已经能轻易把人的性命前途玩弄于鼓掌了。
她醒过神来,没有废话,也不同朱芳扯言语上的官司,哐当一声把手里的杯盏砸在了朱芳头上,看着茶叶混着茶水从他额角流下,语气冷淡至极:“这一杯子,是打的你的厚颜无耻。”看着朱芳垂下头,她又冷笑了一声:“你娘怎么死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阿敏还会不会跟你回去,你也清楚的很。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着你娘的性命就能换阿敏回头的美梦,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朱芳垂着头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响才眼睛通红的看向卫老太太:“我娘已经死了我知道这事是我娘做的不对,可是老太太,都说人死万事消,我和阿敏还有元姐儿和焕哥儿”
事情已经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朱芳却还是一定要抓着卫玉敏不放。卫安在东次间里听朱芳带着哭腔的恳求,只觉得毛骨悚然。
朱家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朱家到底想做什么,卫老太太是不再想同他们有牵连了,朱家和卫家唯一的联系无非就是卫玉敏和朱元朱焕,如今她抓住了把柄,只要把人都要回来,以后朱家就同卫家再没关系了,她打断了朱芳喋喋不休的解释:“结亲不是结仇,现如今你们已经同卫家结仇了,你做什么还非得拦着阿敏不肯放?”
这话问的大有深意,朱芳垂下头解释:“一日夫妻”
卫老太太哂笑一声,耐心已经耗尽:“省省吧,你们之间没有恩,只有仇了。原先她全心全意待你们家,你们家尚且把她当蛇蝎避之不及,现如今中间横亘着你母亲的死,你扪心自问,你心里过的去?”
顿了顿,老太太坐下来又道:“不用说那么多了,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好走。你回去写份和离书,到时候再去礼部记个档,孩子就随着我们家。”
她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我劝你一句,圣上为什么发落的你们,你心里清楚。”
言外之意就是,最好知情识趣一些。
朱芳攥住了拳头,卫老太太说话似是而非,滑不溜手,让他摸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可不管卫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卫家一击不死而且还起了警惕心却是真的了,他不敢再说下去,再咬死了不肯放卫玉敏,恐怕卫老太太要起疑心了,这个老虔婆根本不如表面上的看上去那么好对付。
那就只能再晚一些
他收敛心神,眼里一点杀意和冷厉藏的严严实实的:“我想同阿敏说几句话”
卫老太太连这个也没成全,嗤笑了一声:“不必说了,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照我说的做罢,否则你来了我就要再去请太医,岂不是于你名声上不大好听?”
这个老虔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