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剑的孟超道:“取我的衣袍来,老子亲自去看。”
被人簇拥的孟超来到营墙外,很快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军鼓声?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厉声下令道:“调一营兵来,给本将军仔细的搜!半点不得放过!”
“诺。”
得令的士兵打着火把,开始以各什为单位进行拉网搜索。
“在这里!”
只听一声哀鸣,兵士操戈挑起个黑影子,挑到火把旁一瞅,原来是只黄狐狸。
孟超见此哈哈大笑道:“哪来什么阴兵,不过是个畜生罢了。
收兵回营。
睡觉!”
谁知孟超前脚还未离开西营,就听南营都尉急急来报,他们同样听到了鼓声。
孟超拄剑的手心不免捂出了汗水,梦境照进现实的滋味并不好受,咬牙道:“南营弓箭手,用箭矢将营外犁上一遍。”
“诺。”
嗖嗖嗖。
瞧着箭矢飞入黑暗,很快影影绰绰的鼓声停了,用耳细听,唯有晚风徐徐相伴。
心中忐忑的孟超吩咐左右道:“营兵出去看看。”
得令的兵士端着戈矛谨慎而出。
“将军什么也没有。”
“这也没有。”
又是一番搜寻下来,一无所获。
提着心的孟超终于能安下心来,困意上头的他抬头瞧着东方的鱼肚白,连续折腾两波,天色已明。
环顾哈欠不断的兵士,孟超骂道:“回营睡觉!”
归营的兵卒们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进帐就安心打起了呼噜。
但回到帐中的孟超,坐在榻前却是闭眼难休,脑海里那日的厮杀败亡之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
作为这场袭扰的导演,宇文坚对冀州营地的表现颇为满意。
瞧着达奚步和伊娄莫忒两人顶着的大红眼宇文坚不免摇摇头,因为他们尽是兴奋,捣乱获得的快感,果然不能以年龄来划分。
“世子今夜咱们还继续吗?”
“我还想试试。”
眼见二人还不满足,丘敦虎赶忙出声道:“好处咋能让你二人平白享了,今晚合该我们俩。”
宇文坚摆手制止了几人的争抢,道:“你们不用争了,今晚的袭扰留给段部。”
眼见宇文坚下了令,众人只好应诺。
宇文坚又道:“趁着今日有闲,各部抓紧休息。
明日我等就要一战而下冀州大营,替我主力南下打开大门。”
诸将闻言,扶胸道诺。
兜转马头的宇文坚眺望一眼蓟城方向,届时的祁弘也应该回来了。
夜里宇文坚陪着段疾陆眷观察冀州大营,段匹磾和段文鸯两兄弟分作东西袭扰。
战鼓之声再次响彻营内。
尚未合眼的孟超冲出大帐,喝道:“给老子擂鼓,全军戒备,射他娘的!
老子倒是要看看死人还能害人不成!”
冀州军的夜间擂鼓,这响动甚至惊动了北岸的幽州军大营。
瞧着冀州军营内朝着四周放箭,搜索,段疾陆眷不解道:“贤弟大半夜将为兄叫起来,不会是单纯为了逗弄冀州军取乐吧?”
宇文坚道:“不瞒段大哥,小弟昨晚就引人做过此事,今晚不过是故技重施。
段部这次派出的人手充足,阴兵之势更加的逼真。”
段疾陆眷很快明晰,笑道:“看来贤弟是要行那疲兵之计。”
宇文坚颔首道:“这营内的主将名唤孟超,是去年洛阳之战的幸存者,侥幸靠着其弟之势未受罚,但经此残状,心中必生怯意,咱们折腾两日,他定是不好受的。
冀州军中又多是本地人,遇上此事,逃跑者必众,待明日一击,冀州军不战自溃。”
眼见这大功在前,段疾陆眷对宇文坚这种吃肉拉兄弟一把的行为很受用,心情颇佳的他笑道:“未曾想贤弟如此睿智,令人刮目相看。”
眼见段疾陆眷跃跃欲试,宇文坚知其会错了意,赶紧说道:“叫兄长前来,其实是想让段部收手,将此破营功劳送于幽州军。”
段疾陆眷的脸冷了下来,不悦道:“哪有到嘴的肥肉不吃,抛给别人的,贤弟可莫忘了乌桓人的事。”
段疾陆眷眼里的胡汉之间难有融合,虽未势成水火,但也要提防在先。
宇文坚缓缓道:“段大哥知道为何不见主将祁弘呼?
我告诉兄长吧,此刻祁弘正在来往蓟城的路上,幽州军即将准备突袭邺城,届时你我都将在其麾下作战,何必见此小利,而恶友军呢?
依坚所见,此刻不如弃此小功,而成将来之大业呢?”
乍听幽州军要南下,段疾陆眷神色微微动,赶紧问道:“此事可保真?”
宇文坚点头笃定道:“千真万确。”
段疾陆眷思虑两息,试探着问道:“贤弟真想缓和跟幽州军的关系?”
宇文坚颔首道:“不错,苏恕延的事已经给我们打了醒,轻易的去挑逗幽州军并不会有好的结果。
战阵多艰,若是不能互帮互助,到头来,谁又没有落难的那一天呢?”
段疾陆眷眼露莫名,颔首道:“如此也好。”
见段疾陆眷不反对,宇文坚便放心离去。
第三日白天,段疾陆眷率领段部骑兵出营北去,待渡过界河。
瞧着身后的简易浮桥,段疾陆眷冷声下令道:“砍断浮桥。”
“什么!”
段文鸯急道:“大哥这是为何?还未到跟宇文家哥哥约定好的时间。”
段疾陆眷冷声道:“你们是在违抗军令吗!”
段匹磾见状咽了口吐沫,颔首道:“我这就去。”
眼见段文鸯气不过,低喝道:“我家怎可成失信之人!”
还未多言,便被段匹磾强拉着段文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