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嫁前一日,春花秋月,花魁夜,容王带着谢柏昀来捧场,太子是没空,也不会来,肖屿纯粹是没空,容王以为他们这被指婚二人组怎么也得过几天大婚前的逍遥日子,“殿下从前不也如此逍遥吗?”谢柏昀不太明白,容王叫他来不是为了送嫁期间,让他想办法盯着这位了了姑娘吗?“微臣以为,殿下是放心不下了了姑娘!”“知我者,少卿也。”容王一把揽过谢柏昀的肩膀,等两人出来,不远处停着一桑府徽记的马车,桑瑛站在伞下,显然在等人,“殿下所托,微臣会记于心的。”“少卿放心,也就是送嫁这几日,或许,本王帮少卿解释一二?”“不用了,殿下请!”“告辞~保重!”容王瞥见桑瑛面色不善,心道不好,走为上策,诶呀,少卿这一看,以后若是个惧内的,可怎么好。子陆道“殿下~您清醒清醒吧,桑姑娘是文静娴淑的大家闺秀,那未来王妃可是大将军之女,扛得动刀剑,耍的了棍棒的啊,这穆姑娘是不知道,若是知道,您,自求多福?”“来来来,好子陆,以后若是王妃找本王的麻烦,本王就说,是子陆怂恿的本王,”“啊?殿下,您良心呢?”……桑瑛眼见容王府的马车离开,谢柏昀走向她,并未犹疑,“桑姑娘有事?”“谢大人~小女只是路过罢了!”桑瑛平平淡淡,带着丫鬟行礼,谢柏昀解释道“原来如此,容王殿下送嫁在即,有些要紧事交代与我,”“原来如此,从公主府回来迟了些,路过!”其实是莲湖看见了长临进出春花秋月,宵禁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她一晃神,想着等一等!“宵禁要到了,我送你一程!”桑瑛未及回神,谢柏昀招手,长临牵了马过来,“多谢!”桑瑛福礼,玉湖掺着她上了马车,里头道了声回府,马车行驶,谢柏昀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莲湖透过帘缝瞧见,轻笑道“小姐莫要介怀了,谢大人君子坦荡,以后会好的。”桑瑛点头,她从未觉得谢柏昀有什么不好,唯一不好的,大约就是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大,和太子和容王不同,后两个是因为身份,若说肖屿的从前是因为质子又纨绔,后来是身上浓重的杀伐之气,而谢柏昀,只是性格淡漠,待人都疏离,但见他与相熟的人一块儿,与寻常郎君并无不同,应是无大碍吧!桑瑛放下心里不安,既是君子,大不了相敬如宾,她自幼便管家,不论是桑府还是侯府,都一样!
三月三,大吉,长公主出嫁和亲,柳毓初寅时末便起来了,按照品阶礼服装扮起来,蔓草和零露亦有统一服饰,皇宫大门卯时正大开,送嫁的车队仪仗于正中广安门分列,一应送嫁官员皆到场等候,柳毓初作为女使主礼官,要往长公主闺阁去,像舒妃娘家长辈,舒妃,还有几个后宫妃嫔,寻常公主好友,都得在公主苑时就辞别,柳毓初唱颂词将人带出阁,先去元氏宗祠拜见列祖列宗,皇室玉牒添笔,将元珍阳为长公主出嫁北漠和亲的事写上,未来驸马的名讳,等来日回门,再开宗祠写上,这就轮到礼部和宗元寺主持,之后再往天元殿前,拜别天地帝后,受帝后,太后教诲,受百官朝贺,这是内务府安排的,司礼司和司仪司主持,告天地诏书上洋洋洒洒很长一串,大意从天下太平,邻国友好,公主作为和平使者天地宗亲护佑和亲平安顺利,安乐康健,说到国祚绵长,既寿永昌!司礼司的大人念了整整一个时辰,柳毓初站在一旁候着,出了一层薄汗,更别说长公主的嫁衣金冠繁琐厚重,但这是礼制,必须要守!等诏书念完,基本上到了祈天宫测算的出宫吉时,太后和皇帝皇后嘱咐几句,长公主行三拜九叩大仪,最后拜别帝后,便是长唱吉时到——开宫门——百官跪拜长公主道“臣等恭贺长公主殿下——”长鼓三声,女使们掺着长公主上了轿撵,分列两旁,柳毓初跟在左侧,前后仪仗开路,礼炮礼乐齐鸣,正宫门大开,宫门外自有车队等候接应,长公主要乘轿撵从中央主道游行而过,到城门口才改换马车,太子,容王,各部官员等一应送亲人员皆在城门处等候,百姓们夹道欢送,鲜花开路,五谷撒面,红枣花生早生贵子,芝麻玉米节节高升,一路不停的吉祥话,元珍阳掩面遮扇,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邬冬冬伸手揽了不少撒面,装在随身的香囊里,递给元珍阳,“偷偷藏一些吧,这是大元的风土!”“嗯~”应声听不真切,但柳毓初知道长公主在哭,舒妃娘娘在宫墙上哭,元霞尚混在女学弟子堆里,等候在城门口,想送最后一面,元莳岚和章均瑶亦在,太子看见了也很无奈,儿子不要了,要姊妹了。
元珍阳到了城门口,众人趁着换马车的空当,都上前宽慰几句,蒋南姝带着穆臻,连杏,一道塞了些东西给零露和蔓草,柳毓初这一去来回怎么也得两个月了,“阿臻,我怕是赶不上你大婚了!贺礼我已经吩咐了孙叔按时送去,”“没事,你们虽然跟着走,路上也要小心,回来我们一块儿聊!”“瞧瞧,定了亲的就是不一样了,”众人笑笑,连杏道“晏英,我知你任务重大,柳大哥和师父也跟着,但是穆姑娘也没说错,你自己的身体,你要注意!这些你们也留着,总归多备着些便是,放马车上就行!”“嗯,我们走了!”柳毓初穿着礼服不方便拥抱,只能拉着姐妹的手道别!
肖屿示意沐风叫了启程,柳毓初督促长公主上马车,众人注视之下,车队出发,肖屿已经派了人往下一个城镇开道,提前吩咐驿站准备。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就能暂时换下繁琐的礼服,等到了元漠边界再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