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苏文卿道:“卫氏与谢氏这桩婚事,是圣上赐下,有些事,世子也是身不由己,世子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日日被迫与人同床共枕,一时被美色所惑,也是难免的。世子如今在殿前司当差,若只因为与卫氏嫡孙亲近就挨了军法,传出去,怕会被有心人解读成谢氏阳奉阴违,对这桩婚事不满,故意打圣上的脸。”
“世子品性忠厚,如今一时迷了心窍,也不过是因为卫谢两族刚刚联姻,卫氏要拉拢谢氏对抗裴氏,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可以卫氏野心与手腕,这份和平又能维系多久,等卫氏露出真面目,世子自然也会清醒过来。”
崔灏叹气:“你到底比义父稳重沉得住气,其实你说的这些,义父何尝不知,义父只是太怕了,怕他步他大哥的后尘。三郎娇气,不是领兵打仗的料子,如今谢氏一族荣辱,全系在唯慎一人身上,一旦他出点什么事,北郡的未来,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将来便没有着落了。”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不错,他如今也是被迫与人躺在一张床上,卫氏敢把那卫三送来,定然是精心调.教过的,唯慎在那方面没有经验,对方只要稍稍使些手段,就能轻而易举将他引入邪途,此事祸根,归根到底,不在唯慎身上……”
正说着话,外头李梧声音响起:“世子过来了,二爷正在屋里和文卿公子说话呢。”
崔灏便闭了嘴。
谢琅掀帘进来,见崔灏端坐上首,面色喜怒不辨,便规矩行礼,唤了声“二叔。”
雍临已将事情始末道出,他自然能猜到,崔灏叫他过来的缘由。
“你也累了一日了,坐吧,待会儿我下厨,给你们做菜去。”
崔灏徐徐开口。
谢琅有些意外,以他二叔的脾性,竟然没有大动肝火,直接劈头盖脸骂他一顿,还如此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
进这道门之前,谢琅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并且已经做好了挨棍子的准备。
他敬重二叔不假,可他房里的事,抑或说他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便是他爹他娘,都别想插手干涉,何况其他长辈。那个人,他是研究定了,要定了,崔灏动怒他能理解,可他也不会轻易退让。
他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有自己的打算。
谢琅撑膝在椅中坐了,崔灏简单问了几句殿前司公务上的事,就起身去后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