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小兄弟,台甫怎么称呼?”那人问道。
“陈鱼。”
“哦,是陈兄弟,在下贝宁……稍等,你说你叫什么?”
“陈鱼。”陈鱼重复了一句。
您老人家看上去顶多也就三十二三岁,怎么就耳背了?陈鱼腹诽。
“陈鱼?”那人双眼圆睁,表情夸张,“你就是那个用一根柴棍杀死黑田骏兄弟的陈鱼?鱼儿哥?鱼大侠?”
陈鱼微微一笑,道:“是我。”
这件事已经很多人知道了吗?还多了个名头,鱼大侠?陈鱼心想。
这可不是那个网络时代,陈鱼本以为这些事不会传得那么快。
“哎呀鱼儿哥!快请上车,到我府里一叙,也正好让府医诊治一下鱼儿哥脚上的伤。”
这个贝宁,衣着华贵,用汗血拉车,家里还供养着府医,毫无疑问是个有钱的主儿。看他的神态做派,断不是个官员,很可能是个商人。
这个年代,朝廷对民间贸易设置了重重限制,能把生意做起来的商人,都有一定的背景。
陈鱼正愁在这个世界上人脉太少,能多交一个有门路的朋友,自然是好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贝兄称我鱼儿就好。”陈鱼道。
我可不想被你称为鱼儿哥。三十多岁的大叔称我鱼儿哥,我岂不成了四五十岁的老汉?
车厢里装着货物,陈鱼和贝宁并排坐在马车的前头。
贝宁驾车,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一座大庄院的门前。院门很宽。他们刚到门口,就有两个挎着二尺弯刀的家兵一边一个把门拉开,马车径直驶进了院子。
马车在后面一进院子的门前停住,贝宁下了车,把缰绳和马鞭交给了一个腰挎弯刀的家兵,朝着西边的跨院指了指,家丁拉着马车,走向西跨院。
贝宁对正迎过来的一个戴着黑色丝绸圆帽的中年人说道:
“王管家,去叫一下先生,这位兄弟脚受伤了。”
“是,老爷。”王管家答应一声,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贝宁带着陈鱼走进院子,进到一间厅房。厅房宽大敞亮,家具摆设古朴典雅。两人一坐下,马上有丫环给他们倒上了茶。
不多一会儿,王管家带着一个老者走进来。这老者身穿一件灰色长褂,头戴一顶方帽,这装束一半像个老道士,一半像个老儒生。
再看向他的脸,陈鱼不觉惊叫出声:
“古先生?”
脸庞瘦削,眼窝下陷,脸上皱纹堆垒,无喜无怒,不是古知春先生又是何人?!
陈鱼话一出口,贝宁和老者皆面现讶色,同时开口。
一个说道:“你认识古先生?”
另一个说道:“你认识我家老二?”
从两人的问话中,陈鱼明白了:面前这个老者是是古知春先生的兄弟,连忙欠身答道:
“我日前受伤,幸蒙古知春先生照拂,每日亲自为我换药,我才得以这么快痊愈。”
“就是那次的……刀伤?”贝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