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伯禄并没有放弃让那名可恶的阴险的人类医生消失的计划。
他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生物继续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他拔了它的角哄骗它吃下了那样多人类的食物之后。加斯伯禄十分怀疑自己之后会对下级恶魔的血肉无法下咽这一点也是泽维尔的阴谋。
在大约十五个人类日后,积累在加斯伯禄脑海中的杀是泽维尔的方法已经增加到了一亿七千万零三十二种当他好不容易从那些繁多的方法中挑选出自己喜欢的那一种之后他的角也已经长出来了。就跟泽维尔宣称的一样,新生的犄角填满了他脑袋上的两个坑。不过跟他之前有的那两只犄角比起来,新生的犄角严格地说起来只是两个隆起的角质鼓包。它们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柔韧的薄膜,又敏感,又脆弱哪怕是最轻微的魔尘暴也会让加斯伯禄头痛得要命。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医生”他的同事,另外一名恶魔,同时也是本文姗姗来迟的男配角塞列欧斯zales骑着鳄鱼来到了加斯伯禄的身边他瞥了一眼对方有些红肿的新生的角然后说道“我们一般管这玩意叫长角热,你得让医生帮你把外面那层薄膜给磨掉,不然你得痛上好几天。”
“不,我才不会去看那该死医生我要吃掉他。”
加斯伯禄带着浓重的怨恨狰狞地说道。
然后他便用那顶柔软的帽子遮住自己现在有些过于脆弱的犄角,跌跌撞撞的某个荒凉的黄昏出现在了已经结束营业的泽维尔诊所门口。
即便是身体不适,他依然决定按照原计划让泽维尔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痛苦的消失。
不幸的是他的角疼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按照原定计划他应该悄无声息地潜入泽维尔的诊所,然后在暗处将年轻又脆弱的人类一声绞杀。可是现实是,当他碰到诊所那扇金属门时一阵头痛恰好袭来在这个恍惚的瞬间,他面前的门被拉开了。
“咦?”
泽维尔的脸出现在了加斯伯禄的视野中。
他看上去正要外出,在发现门口就站着加斯伯禄后,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加斯伯禄殿下?”泽维尔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就这样站在门口,可真是让我吓了一跳。你的脸色可真难看,是犄角的问题吗?”
年轻医生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专业技能找到了困扰加斯伯禄的严重问题。
“不。”
加斯伯禄倔强地发出了冰冷的声音。
“我的角一点问题都没……嘶嘶好痛!”
在加斯伯禄说话的同时,泽维尔的手笔直地伸出去,按在了恶魔的头上加斯伯禄瞬间痛呼了出来。
“哎呀,看样子外皮内侧有些钙化呢,不进行处理的话恐怕你的角又要畸形了。”
泽维尔仔仔细细地看着加斯伯禄的头顶,轻声说道。
虽然这名脆弱到极点的人类脸上正泛着温柔的微笑,可加斯伯禄的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最开始那一次拔角,泽维尔抱着他心爱的角满脸鲜血的模样莫名地让加斯伯禄打了一个激灵。
“我我我……我并不需要……”
他的气势一瞬间就弱了下来。
泽维尔抓住了他的手腕,将加斯伯禄一把拖进了诊所的深处……
让我们再强调一下,这一天的加斯伯禄因为犄角疼痛的缘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脆弱。
所以,他在最后屈服于泽维尔的治疗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而他选择进入诊所的时间也不是那么凑巧你看,在诊疗结束后恰好又来到了晚饭时间。
这一次泽维尔准备的是甜菜头佐奶酪沙拉,法式白鱼可内乐搭配的酱汁是泛着美妙粉色的小龙虾酱,此外还有用上等斑纹白松露,蘑菇和熏火腿碎末做成的松露蛋蜜汁,而餐后甜点是甜橙白巧克力慕斯。
以及这一次泽维尔依然准备了相当适合用来看电视的红茶和点心。它们看上去全部都该死的,骇人听闻的……好吃。
“不你别想……”
泽维尔顶着一头用来止痛的草药,虚弱地站在门口,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门槛,异常警惕地瞪着微笑的人类医生。
他真的感到了恐惧。
看在撒旦的份上,今天的晚餐桌上甚至铺上了桌旗,在那些精美的食物中间,雕花烛台上有蜡烛在缓慢的摇曳。
加斯伯禄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和影蛇一起在暗处吐着信子,警惕地与泽维尔对峙。
我正应该杀了他,在最开始的时候。
加斯伯禄懊恼的想。
但是头上那些止痒的草药却封住了他的魔力,此时的他是那样的脆弱,而餐厅里的气氛又是那样的诡异。
泽维尔有些羞涩地用手指搔了搔自己的脸颊。
“啊,你现在还不太好移动,药效要过一会儿之后才能消失呢……在这之前,你还是跟我一起吃个晚饭吧?”人类白皙的脸颊在烛光下微微泛着红,“那个,说起来也不好意思,今天,其实是我的生日呢,在地狱这个地方我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原本以为只能随便从外面拽一只亡灵进来陪我一起吃饭,没想到你愿意来这里陪我过生日。”
泽维尔走了过来,轻轻地抱了抱加斯伯禄。
“谢谢你,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