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之所以会心动，必然有这样的原因——她不是完美的，甚至不是美的，却是极耐看的，反而越看越喜欢。在此之上，最有利的加分项便是林曼会唱歌，这对张望来说是致命的，哪怕他已经看过无数次林曼的直播（远没有那么夸张），可是只要再次见到她，再次听到声音是从她的口中传出来的，他就会再次沉沦，夜夜如是。

不过林曼的才情又不止于此，“她有很强的同理心，以及对事物无限的热爱和赞美；她相信美好的话语，以此鼓励自己走出困境，虽然话语本身并不具备这种力量，以至于她忽略掉自身的信心，反倒凸显出她对所有予以她恩惠的人或者事物具有极强的感激之情。不仅如此，她虽不是多优秀的唱作人，至今我没有听到任何一首是她作词作曲的歌，不过她会弹琴，即使她弹的并不出众，甚至我没有听过。她还有极强的表达能力，是因为她的声音好听，可以将听众代入美妙的梦境中，可以徜徉，可以恣意戏水，可以在浪花中编织出花朵来......”

张望很少会有具体的理由解释喜欢林曼的原因，每次想起的时候，总觉得还能找到更好的理由，也因此会将以前的某种理由忽略掉，不过也只是暂时想不起来......

此刻林曼正在展示她的成果，她告诉粉丝她的玫瑰花差不多要编织完成，现在只需要将它们束成一束，就可以捧起来去表达美好。

她立马将她编制好的花都找出来，一支一支理好，用双手捧着给镜头前喜欢她的人看，像是她也喜欢对方一样，或许如是。

张望正是为这个镜头感到欣喜，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曼，美好，单纯，拥有简单的情感和坚强的毅力——花是她向苦难作斗争的证明，她把困苦编织成美好。

最主要的是，也是张望突然想到的，“面对这样的成果，她没有急于炫耀，没有迫不及待向世界展示她的功劳，她竟然一直等待到开播的这一天才草草宣告她的成功，好像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如果换作是我，”他感到有些羞愧，“我恨不得将所有的细节全都公之于众，告诉所有人我付出的努力有多少；我不正是这么做的吗？每写完一篇文章就要告诉身边的人，甚至发到小红书（虽然可能有替她引流的意思），说不定我以后还会写进小说里面！”

张望认为他一定会这么干，“我不可能让我的劳动仅仅成为谈笑间的话柄，而不是作为一份真诚的心意被记载......”

所以他走下床将门关上，心里却几乎没有任何对张山育的反感（只是气愤），“我不想我丑陋的模样暴露出去，我多么耻于见人啊！”

在灯光前面，林曼依然保持微笑。刚刚那束花不知又被她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仅仅是展示了一下，只留给张望截到一张图的时间。

“这也足够了。”张望有些心满意足。“或许这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张能够完全表现出她的照片，而以后，或许我会用更多的笔墨去描写她......”

镜头里面林曼让大家帮忙点点赞，还是那套习以为常的规矩：粉丝灯牌点歌！

不过这是张望的习以为常，而对于一些新进直播间的人来说，他们完全不知道点歌的要求，因而每次都会问上一嘴。为此林曼专门在直播间的屏幕上贴上贴士，可依然有人视而不见，还是会问出相同的问题。

张望觉得心烦，甚至有想要骂人的冲动，可是他不能。

他敬佩于林曼的耐心，毕竟纵然如此，她还是会悉心解释直播间的规矩，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