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黑暗中透出了一丝微弱的曙光,余良注视着这一抹金光,心里五味杂陈。
“屯长......”周黑指着堡墙之上低喊到。
本来是要趁着夜色里应外合突袭坞堡,可现在天色渐渐明亮起来。
顺着周黑指的方向,高墙之上堡旗咧咧,人头攒动。
墙内原本十几个弓箭手今日却翻了一倍还多。只见他们背后的箭囊箭羽满满。
“难不成计划走漏了风声?”周黑抬头小声嘀咕道。
“不对,李老丈他们那边一夜都没动静,莫不是他们发现有不妥之处?”王麻子附和道。
“余大哥。”黑牛轻语道。
“怎么?”余良一直望着堡墙之上,并未回头。
“到这节骨眼上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黑牛边说边下意识的往余良身边凑了凑。
余良收回目光转向黑牛,不要看他平时给人一种勇夫样,有勇无谋,可到关键的时候总能给说到点子上,让人豁然开朗。
“黑牛子,你倒是快说啊,箭在琴弦上,马上要奏乐了都。”余良心一急说道。
战时动摇军心可谓大忌,但这节骨眼上黑牛动了心,余良也是心里没了底。
眼下只剩这十几个弟兄出生入死,万一折在这里可不白瞎了我这穿越而来的身世。被同事们耻笑我活不过两集。
“嘿嘿,余大哥,这咋还,还起舞奏乐了呢,”黑牛用手摸了摸他那满脸钢髯须。
“我是觉得就咱这十几个弟兄,即使说有内应,打开堡门,也有些抵不住那高墙之上的弓箭啊。”
黑牛紧了紧手中的大环刀,看着余良的眼睛,似乎想要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
是啊,以目前的形式,拼人数的话一丁点优势都没有。
就算李老丈的侄儿做内应,开了堡门,那又能如何?等到进入堡内,还能剩下几人?还能否一战?
此时,山峦探出了头,包裹着轻纱的蓝色,坞堡外的一切尽收眼底。
“嗯?”
余良目光定在了堡墙门头之上。
坞堡门头上正挂着一只大竹笼,竹笼外耸拉着一条接近干枯的大腿。犹如杂草般的毛发随风凌乱着,破败的衣衫浸满了血渍。
余良内心大为震惊,这是个什么世道,视人命如草芥。
一想到计划是要李老丈找些力气大点的人手先上这竹笼,借机接触到李大眼,然后趁着晚上放下来喂些汤水的时候里应外合。
余良心里一紧。
“周黑,通知弟兄们先撤下,不可异议,更不要打草惊蛇,违令者按军法处置。”
“屯长,这是......”
周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知道黑牛和余良嘀咕了两句,本来有些疑惑,一听不可异议否则军法处置,也是硬生生的吞下了半句话。
“喏”
“麻子。”
余良随后安排道:“通知李老丈,计划有变,不可冒进,从长计议。”
王冰听后,转身便消失在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