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军中,何事对他这么上心了?陈重不是农耕录事,一直与我走得近一些吗。
荀彧只是稍微有了些许疑问,但很快就专注到自己的事中了。
看似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对来禀报的宿卫笑了笑:“无妨。”
“既然他事务繁忙,下次再请就是了。”
“唯。”
宿卫转身而走,谁也没把这事看得太重。
一直到下午吃饭的时候,荀彧忽然一放碗箸,咋舌道:“啧,是上次我不允他来公署,所以去找仲德了?”
“定是如此!”
“这个伯义,老太爷之事,我还暗中为他修书与主公说明。”
“已然无事了,近日找时机,将这件事告知于他。”
……
军营内。
大校场,练兵之后,这里只留下了数骑于此,十余人在远处观望。
见得校场中的那名骑兵纵马飞驰,左劈右砍,势大力沉!
其人在马背上极其稳固,好似平地飞驰一般,甚至还能做出后仰身、左伏马背等高难的动作。
看得边上观望的文武一阵叫好!
为首之人,乃是身穿厚实铁铠,头戴盔帽的壮硕中年,顾盼自雄、豪气干云。
看他背手的站姿就知道是强者,虽不说是虎背熊腰,但是身姿挺拔,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此刻,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向陈重大步走来,人还没到身前,身影就已传来。
“先生此法,真是解决了我骑军素来的弊端!如此战骑定可所向披靡!”
“大功也!实在是大功一件!”
“不敢当,”陈重拱了拱手,谦和的点头,道:“但是将军,可曾问过军匠,制出的难度几何?”
“不算太难,刚开始摸索定然不容易,但熟练了,自然能以模子大量制造,今年冬日,便可得数百副。”
“先将我军中的骑兵,全副武装才是。”
“那就不好了……”陈重低下头思索了片刻。
程昱和曹仁都是一愣,相视一眼转回来忙问道:“这有什么不好?难道三五日艰难制产一副,反而还更好?”
“如果制出不难,被人寻去一两副,马上就能看出门道,而兖州之地的仓储物产,远远不及冀幽,战马也是比不过。”
“将军且试想,若是被他们学了去,不出半月就能仿制,一两年内,就可以制出更加坚韧的马具,若是普天之下的骑兵,都用上这双边铁马镫,该怎么办?”
这番话,让他们都陷入了沉思,说得在理。
既然沛县军中的匠人都觉得不难,那其他地方的大匠,更是会攻克难关,全副武装。
之前战马上的布镫,就是学自塞外的游牧民族,他们向来都是用布镫稳固身形,会卸力,但是却比以前的单镫好很多。
那时候单边镫,只是单纯为了好上马而已。
更早的时候,譬如楚汉争雄时,连马镫子都没有,都是靠大腿来夹,打一场仗下来,骑兵都要叉着腿走路。
因为大腿内侧全部都是擦伤。
可想而知,那位传说中古今无双的楚霸王在战场上有多猛。
“那先生觉得,应该如何是好呢?”
“配于战马之后,用白布或者皮裹缠上,假装是布镫,能延缓多久是多久。”
“只有精锐用,不必用于所有骑兵,方才长远。”
因为精锐骑兵,是用来养胜势的,一支精锐,或者更进一步,王牌骑军,是需要在成军之后,用“胜利”来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