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老虎这样的老狐狸,就是时不时地敲打敲打才行。但还是要讲究手法,太软了他不动,太硬了容易惹毛了他发威。
送走了郭金明,秦老虎开车来到秦公堡镇政府。
一进镇长办公室,就遭到周银川一阵疯狂的指责。
“都说你秦老虎是能人,我看狗屁不如。”
“在你镇长大人面前,我本来就是个狗屁,你说得对。”秦老虎连声地假意奉承,给周银川败败火。随手从衣袋里摸出两盒中华烟,扔给周银川。
“你赶紧着,把这三个老家伙,给我拉走。”周银川用指缝里夹着烟的手指着信访接待室的方向。
秦老虎把烟给他点上,不紧不慢地说道:“周镇长放心吧,我保证今天接他们回去后,再也不会让他们走出村半步。”
“那是再好不过了。你可要保证不能让他们跑到县里去,不然的话,咱们镇今年的先进可就全泡汤了。”周银川边拍桌子边说。
秦老虎脸上带着阴阴的笑意,“你就一百个放心吧,不光是先进不会丢,我还要保证你明年官运恒升。昂,放心吧。”
说着他拨通了漫城公司办公室的电话。
“秦孟池吗,你带几个人到镇政府来一趟吧。快点!”
几分钟后,村治保主任、漫成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秦老虎的把兄弟秦孟池来到了周银咱的办公室。
一进门,秦老虎当着周银川的面儿,对着秦孟池一阵疯狂地斥责。
“你这个治保主任怎么当的?村里的捣乱分子都把镇长办公室门都堵了,你还像没有人一样?”
“是,我的错,我的错。”
“都像他们这样,咱们镇政府的工作还能正常进行吗?”
“放心吧,这就办。”
“赶紧着,别再让他们出现在周镇长面前。听见了吗?”
秦孟池为安抚秦氏三老,满口答应取消秦家祠堂建设项目,三老才答应回家。
当天三老被秦孟池从镇政府接回村,被安排在秦家小馆招待了一顿大餐,然后用一辆面包车逐个送回了家。
第二天,位居三老之首、75岁的秦树安老人离奇地死在了家中。
据老伴介绍,前一天晚上被送回家的时候,就已经遍体鳞伤,不省人事,送回来的人说他是喝酒有些多了,自己骑车摔倒在沟里,被人发现才帮着送回来的。
三老中的老二秦柱安、老三秦建安则是都上吐下泻,一病不起,躺在家中。
秦氏三老与秦老虎的这一轮博弈,以三老重创而告一段落。
秦公堡老百姓无不为三老的结局感到愤愤不平。
秦海除了每周五下午送秦云回家一次,平时很少回村里。所以他对此次三老与秦老虎的这一场较量,是一无所知。
秦海之所以不愿意在村里出现,主要是因为不愿意在没有证据打倒秦老虎之前,打草惊蛇,而要静观其变,寻找时机,一击务必制胜。
他相信,只要是一只恶虎,他所到之处必然会留下斑斑劣迹。他早晚,要抓住时机,把这只恶虎打翻在地,让其恶迹大白天一,受到应有的惩罚。
今天是周六,秦海送秦云回到村里,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家门前的大坑塘里,有两辆挖掘机在工作,已经开始动工大兴土木。
四年前父亲垫起的宅基地就是属于这个大坑塘的一部分。
现在,经过挖掘机的挖掘整理,已经完全不再是坑塘的模样,完全形成了一处50米见方的大型基坑。以秦海专业的眼光,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栋较大的建筑物的基础工程。
那么,在秦公堡镇前寺村,谁有能力实施这样的大型工程呢?
秦海的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恐怕除了秦老虎,不会有第二个人敢有这样的胆大妄为了吧。
到了家门前,看到门锁着,秦海和秦云一商量,转头就奔了秦山小吃店。
店里秦山正忙着准备晚上的鸡鸭鱼肉类的食材,王惠忙着整理晚上要用的蔬菜,秦母吃力地忙着擦洗那六张餐桌。
秦云放下书包,把母亲替下来,让她赶紧休息一会儿。
秦海扶着母亲坐下来,悄悄地跟母亲说:“妈,你听我说啊,这饭店里的活儿,你要是信着劲地干,是永远干不完的。你不干,也误不了生意。”
“哎,他俩不让我干,可我闲着心里烦得慌,我就是能帮一把是一把,我不累。”
“等你多会儿觉着累了,就晚了。”
“瞧你说的,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等严重了,那就更晚了。我们都长大了,从今后,你就好好休息,什么也别管了。”
然后,秦海来到厨房,嘱咐秦山几句就要回县城。
秦山稍稍地跟出门,低声把秦老虎要盖老秦家祠堂、秦氏家族三老把他告到镇政府的事情告诉了秦海。
秦海点点头,“小山,哥回家少,你一定要照顾好咱妈。同时,你要多注意些村里人的动向。”
“哥,这几天来店里吃饭的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儿,好多人都不满。但都怕秦老虎报复,所以敢怒不敢言。人们都说,三老斗不过老虎。以目前的结果来看,三老真的是失败了。”
“是啊,真是恶虎当道。”
秦海心里想,也许该是摸摸老虎屁股的时候了。
秦海把想接母亲到县城居住的想法与秦山商量,秦山坚决反对,怕母亲上下楼梯会吃力,又怕母亲吃不惯县城的饭菜,等等的理由一大堆。秦海只好暂时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