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星辉宁静,流光皎洁。高高悬挂的月亮也催促着思奈打了个哈欠。
她有些意犹未尽地合拢那本,已经读了很多遍的《舞!舞!舞》,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或许是因为不用再像高中那般,为了繁重的学业,别人未起便已醒,他人尚梦仍不眠——上了大学的思奈,变得容易困了。以前这个时间点,她可能才刚刚做完第一套数学习题。
去聚会的其他舍友都还没有回来。她们为了参加一个富二代举办的生日宴,去了邻边的城市。思奈想着她们今晚应该住在外面了,自己或许能拥有一个难得安静的夜。
莫名有些雀跃的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洗漱之后便熄灯上床。
她是那种慢热喜静的乖女孩。还是会像高中时期对待学业一般,每天兢兢业业地上专业课,空闲时间的活动,也就是听着不快不慢的歌,看各种纸质的书,偶尔发发呆。从来不会像几个舍友那样,频繁出入各种暧昧灯光笼罩的酒吧,陶醉于夜店的烟雾云绕。
她也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去有这样的消费支出——无论是每个月生活费的来源,还是其他必要的开支,思奈能依赖的,只有自己的勤工俭学——母亲觉得,能为她缴纳基础的学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白天排满的课程让认真学习的思奈感到身心俱疲,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的门口传来嘈杂的嬉闹声,然后门便被很用力地打开了——这是舍友们的兴尽而归。
思奈被开门声惊醒,感觉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是那般刺眼。她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想继续寻找刚刚丢失的梦。
而属于舍友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她们聊着今晚派对上看到的帅哥,也嘲笑着某个女孩“一眼假”的名牌包包,完全没有理会思奈的感受,甚至没有与她打声招呼,只是各自做着想做的事。
“这是什么破洗衣机,洗出来的的衣服上面都是毛絮。”出门前忘记将衣物晾晒的琳渔嘟嘟囔囔地大声抱怨着。
暴脾气的她开始咒骂起来,就连正在洗头的好闺蜜衿沫,也能透过哗哗的冲水声听清其中的粗陋之词。
后者停下悠哉悠哉哼着的小曲,将水关小,有些显摆自己认知似地接过话来:“估计是洗衣机里面那个放脏东西的过滤槽堵住了,我们都从来没去清理过它。”
琳渔没好气地回应着:“那你会不会弄?快来清理一下,真的烦死了。”
衿沫当然不愿意,她又开始自顾自地冲洗着自己的秀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肯定不会,在家里都是我妈搞的。”“不过嘛,”她顿了顿,像是在思考着解决事情的方案,“你问一下思奈,她应该什么都会。”
受到好友点拨的琳渔快步走到思奈床边,扯了扯她的被子:“思奈,你睡了没,没睡起来帮个忙呗。”
思奈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差,在嘈杂的环境里,她也找不到刚刚短暂却美好的梦。而头部不知怎么开始的隐隐作痛,让她直不起身子,于是她仍然躺着,本想拒绝的她,轻轻地开口,却只能吐出几个字:“我还没睡。”
琳渔急忙握住她的手就想把她往床下拽:“哎呀,就知道关键时刻你最靠谱了,快来看看,这应该不难的,你动手能力那么强。”
思奈拗不过她,终于还是起身下了床。虽然以前家中的卫生,都是她在清理打扫,但是从来没有清理过洗衣机。
因为她家根本没有洗衣机。寒酷暑热,家中所有衣物的洁净,都依赖于她的双手。
见到有老好人来托底的琳渔很是满意,安心地坐在床上开始玩游戏。
思奈的宿舍生活也没有使用过洗衣机。她没有资格——开学初其余三人商议共同购买时,思奈没有能力负担那四分之一的费用,便支支吾吾地拒绝了。那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拒绝。
思奈研究了好半天,在查了手机后才清楚过滤网槽的位置。在将它取下后,正准备开始清理里面布满的污垢,衿沫又开始使唤她:“奈奈,你刚刚往马桶里扔什么东西啊,都堵住了,快来疏通一下。”
甜甜的声音,让思奈拒绝不了这份温柔的命令,她没有摘下这顶扣在她身上的帽子,起身去到洗手间,然后熟练的拿起马桶塞——这份活,倒是经常干的呢。
解决了厕所的脏活,思奈正准备清洗洗衣机,舍友们却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