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白天比夜里短，等两姐妹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地黑了。

堂屋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电灯，每个人身上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透明塑料似得，看不太清楚，却又莫名的安心。

许芝芝的感叹还没有结束就被章晓焕刺耳地声音给打断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着许宝芝的步子慢吞吞地挪了进去。

“上个街怎么弄这么晚回来，你们两个人胆子也忒大了点儿！”

明明是关心的话配上这尖利地嗓音，莫名地有些不爽。

许国栋原本还兴冲冲地跑过来迎接两个姐姐，左瞧瞧右看看，见真什么也没有带回来，瞬间变了脸色，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得蔫儿吧唧地跟着抱怨道：

“跑了一天了回家都不知道带点东西，真小气！”

以前确实是这样子的，但凡是许宝芝和许芝芝放假回来，总会带点零碎，这回许宝芝因为要将钱拿给许芝芝，所以也就没有在买什么，而许芝芝则是因为不上学之后家里不在像以前似得每月给她生活费，穷的叮当响儿，哪还有多余的钱去买那些？

“锅里还剩些玉米糊糊，你们自己去弄来吃，一会儿记得把锅洗了！”

章晓焕见姐妹两个人都没有接腔，奔波了一天都是一脸疲态，也不再多说什么。

“多大个人了，嘴还这么馋！还不快给你姐们腾位置！”

章老太看着小孙子这谗样儿，忍不住开口训斥，也就比老二小两岁，和老二压根没法比，肩不能扛水不能挑的，一点男子汉的样子都看不到。

“妈！国栋又没有做什么事情，好端端地说他干什么！”

原本还沉寂的章晓焕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了，话音刚落下来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地敲门声，似乎是没有等到回应，有些不耐烦地用力拍了几下。

“谁啊，这么晚了找上门！”

章晓焕疑惑地嘟囔了几声，便朝着许芝芝说道：“二娃子，去看看是谁！”

许芝芝放下刚端上手的饭碗，直接快步起身去了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了五六个人，其中一个女的满脸怒色，冲着许芝芝吼道：“你家大人呢，让你爹妈过来！”

“有什么事吗？”

许芝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上辈子好像是没有遇到这件事情，看几个人连上都带着不耐烦，吸了吸被风吹的通红的鼻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跟你这小丫头说不上话，快去把你家大人叫过来！还有谁是许国栋！”

面前那领头的妇女推搡了一把许芝芝，冲着院子又抬高了声调。

话音刚落，就看到许先河小跑了过来，正好瞧见那妇女推搡许芝芝的动作，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道：“有话好好说，推搡孩子做什么！”

“你就是这家大人？许国栋是你儿子吧，把他给我叫出来，今天不把钱给我们还出来，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听到这话，在看到一旁哭哭唧唧的两个男孩，许先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想，对着面前几人说话态度也缓和了几分：“这位姐，你们是哪里人，有话进来好好说！”

“老二快进去烧点热茶水，给你几位叔叔婶子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