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者智
涵洇抬头又看了两眼墙上的壁画,光线并不好,转头,跟随空气里的那缕风,没走几步,就到了一处偏殿,这座偏殿的火盆多一些,借着光亮,抬头,看到这里的墙上并没有壁画,只是每面墙壁的角落都装了一只金乌的头,每只金乌的嘴里都衔着一个铜人,殿中心里的位置有一只大鼎,涵洇轻轻走过去,原以为会看见些什么,结果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涵洇拿指尖轻轻的捻了一下,鼎壁寒凉,涵洇收回手指,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并未沾染到任何污渍,皱了皱眉,正想再看下周遭还有什么,却听见不轻的脚步声,涵洇收了手,迅速回头,看见的却是面色平静的若悔先生。
“怎的好好的跑来这里?”若悔先生睨了涵洇一眼。
“云清方才来寻我,说林嬷嬷上山了,我过来看看。”涵洇并未隐藏过来的缘由。
“云清么?知道的倒快……”若悔先生的声音里透着冷清,又问了句,“偃墨受伤了?”
“是,在窄门那处。”两人进来时,机关动了,不惊动任何人几乎不可能,疑惑的不过是为何来的不是庄内的师兄,而是先生。好在,两个人进来,如今先生只见自己,很显然明白是另一个受伤了,自不瞒着,很坦然的回答。
“你随我来。”若悔先生转身,没有再揪着那个话题。
涵洇得了若悔先生的话,悄然跟后面,越往里走,就感觉这里的空气越来越好,刚进入时那股腐败的气味越来越淡,烛火也更多了些……
拐了几个弯道,若悔先生在一处停下来,示意涵洇近一些。涵洇到跟前,随着若悔先生的目光,看向一个颇大的铁笼,笼子里躺着着的是一脸刀伤,批头散发的林嬷嬷。褐色的衣衫上尽是污渍与血迹粘合起来的秽物,手耷拉着,脚也怪异的扭着,很明显,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涵洇皱着眉,没来由的有些烦闷。
“韩冉归来时,于京郊捡到的,受伤如此的缘故并未来得及查探。不过其虽则在山庄受了罚被逐下山,但足以无恙得到回到相府。”若悔先生轻声道。
“司马家下的手还是东方一族?”涵洇有些疑惑,若说司马家当真生出了桃代李僵的法子,那完全不必对着林嬷嬷下手。若说东方家下手,那就更不必了,不管是因为自己八字不好还是因为想要找司马家的晦气,都不至于对林嬷嬷下手。
“何人下手尚不知,被发现时,除却手脚筋被挑断,连舌头也被拔了去,韩冉当时着急归来,若发现无用了,许并不会带回来。”若悔先生转过身,在一侧的大石上坐下。
涵洇明白若悔先生的话,大抵是这样一个不能言语,手脚筋皆断,不能提供有效讯息的罪奴,没有任何搭救的必要,故而并未言语,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若悔先生历来话少,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思量,自己不必着急。
“韩冉归来时,曾与我言明司马家同东方家十几年间积累的仇怨,大抵自司马楠纳妾开始,于朝廷事项上开始将重心倾斜至妾室柳家,经年下来,柳家在京都亦站稳脚跟,而东方大族却日渐熹微,尤其是司马楠在此前借故将东方文慧的大哥东方安和拉下马,两家彻底闹翻。”若悔先生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涵洇,眸子微动,“恰数月前,司马楠开罪了皇帝身边的红人黄玉,黄玉便去寻了东方安和,为你与英云寒做了这个大媒。”
“先生的意思是,这门婚事不一定能成,只是黄玉恶心司马楠的手段罢了,若黄玉有更能恶心司马家的法子,婚事大抵也能作罢?”涵洇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