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涵洇侧身往旁边挪了挪,“我身上,大抵是被云清熏了些子东西,在尚严所旁边还捡了云清的香囊,那香囊里是毒,我这会子身上就是这两种东西来回冲撞,故而去寻大夫。”
“云清?”男子这才反应到,自己到这里之后,房内的陈设,显然都是一个人的,并无给云清居住的地方。
“想来那香囊,是我与偃墨去尚严所的时候她特意掉的,只是当时她那样子做出来,让我们看来像是她误掉的。”想着那日看见时的场景,涵洇皱了皱眉,“拿林嬷嬷做饵,引的我们去尚严所寻,现在想来,只怕整件事本身就是个陷阱。”话及此,涵洇只觉得自己有些失算。这么粗鄙的计策,居然将自己与偃墨都骗了。
“你这,大夫如何说?”
“只说大概可解,只是时日太久。”
“你落发,是与此人此事有关?”
“约莫是。”
“那云清,你可知在何处?”话不长,但涵洇听出了杀意。
“竹染,”涵洇在火盆旁坐下,将斗篷放在暖席上,看着火盆渐渐亮起来的光亮,“虽则你我相识不久,但也难得能相谈甚欢,如今山庄之事,若非危及,还希望你不要插手,这里的人,多数我视作亲人。”
“那云清也算?”被唤作竹染那人嗫嚅着,似乎并不满意涵洇的说法。
“云清自然不算,但假使云清本身被囚在山庄,你若是动手,有人拦着,伤了该如何?”涵洇皱着眉。
“伤了便伤了,还能有我这般重要?”言语间带着浓浓的不满。
涵洇能与竹染相熟,也是源于落凤崖韩冉的袭击,虽则是后来引了鸮鸟将若悔先生唤来才将自己带回山庄,但实则,最开始施以援手的就是竹染,竹染原姓彭,当日正在山间追小兽,刚好遇见从山崖落下的涵洇,虽则山崖上的树枝和原本蛇窝上厚厚的草堆使得涵洇的筋骨并未受太大的伤害,可总归头部是受了撞击晕了过去。
当日大寒,颇冷,若是躺在野外,无人施以援手,到不了天黑就得被冻死亦或是被山兽分食。竹染本性子清冷,当日路过时也仅是看了眼便离开,可走了不过约莫十丈又折返回来,让随行的几只山獒围在涵洇身旁供其取暖,待到涵洇转醒,确认性命无碍,且鸮鸟已飞回山庄之后,才带了山獒离开。
之后许久,因着涵洇休养,两人也并未再见过,念着寻到救命恩人,涵洇好了之后,在课业修习之余也愿意在山中走走,虽仅走到山腰便会停下,但并不耽误涵洇在山间飞。后来在另一处崖下的深潭处,遇见了带着山獒饮水的竹染,注意到正是那日施以援手的人,这才慢慢熟识起来。
不过二人因着自己身后那些不便言谈的隐秘,在很长一段时间也仅仅知晓彼此的名字,对家世背景并不涉及,相谈也多是天南海北,天上地下亦或是古来奇谈甚至是琴棋书画,脾性也相投,这才慢慢相处多些……
相较于涵洇性子冷清,竹染的性子谈的上怪异甚至有些别扭,似乎这个人比涵洇更不会正常的表达情绪……涵洇自然会觉得奇怪,难不成这也是个多年缺人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