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
院子里,瞿长青坐着摇摇椅,包坦诚则是在一旁烧水做饭,可那眼睛却很不老实,时不时瞄一眼那地契所在的房间。
包坦诚想做商人,赚大钱。
这一点,院子里的人很早之前都知道了,瞿长青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包坦诚那点小心思呢。
吃过午饭,瞿长青将两人叫到房间里。
“娃子,给你。”
地契就这样落到了包坦诚手中,那上面签名的地方还空着,想必瞿长青就是专门留给包坦诚的,并无其他用处。
“这……”包坦诚看着手里的地契,却不禁有些愣神。
“你不是想要赚大钱吗?那就去啊,现在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好机会摆在面前吗?”
包坦诚抬起头,却对上瞿长青那仿佛看透一切的双眼。
历尽沧桑,无欲无求。
“人生在世,纵容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但同时,你也会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让你不得不去改变自己的人生,从而去解决当下的问题。”
“可人活之年,不足百数。前十五年,未经世事,不懂道理;末十五年,空虚寂寞,叹尽过往。”
“而你正值壮年,不搏,何以见未来?”
“怎么搏?走哪边?去哪里?这是你的问题,老夫不可能一直让你们留在这里。这里是你们的起点,但不会是你们的终点。”言语道断,瞿长青看向窗外,有些落寞的眼神落在瞿颖的墓碑上。
“不要让所有事情,只是成为遗憾。”
包坦诚有些哽咽的说道:“可是人都走了,谁来照顾瞿老你?这么大的年纪,吃穿住行都不方便。”。
瞿长青笑了笑,说道:“老夫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搞得好像生死离别一样,想我就常回来看看呗。”。
“可是……”
包坦诚还是有些犹豫,尽管可以把晓峰留下照顾瞿长青,但看现在的情况,瞿长青大概率是想让两人都下山去。
可这样一来,这山上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瞿长青腿脚也不方便,万一要是有点什么事情……
“不必担心,我在这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安全感。
窗外,瞿溪靠着院门,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树叶。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恐怖感席卷而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
几人走出房间,看见包坦诚手里的地契,瞿溪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我们……”
“不用担心,山下的那些家伙我认识,都是好人,现在这座城,非常安全。”
“真的假的?”包坦诚有些嫌弃的看着瞿溪,显然,印象不好真的很容易产生不必要的歧视滤镜。
“信不信由你。”
瞿溪走过来,点头示意瞿长青进去谈。
房门随后就被瞿溪关上,就连窗户也闭上拉了窗帘遮挡,就像是黑帮交易一样。
虽然包坦诚不满意瞿溪,但这些日子以来瞿溪对于瞿长青的好也是有所见证的。如果是说瞿溪要害瞿长青这种事情,包坦诚还是不太相信的。
毕竟两人一个姓,再怎么都有点关系。
“他们是你们的部队?”
瞿溪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简陋的手绘图。
“前些日子,我和几位老友久别重逢,我也因此了解到了现在情况有多危急。”
瞿溪指着那简陋地图说道:“周边几国,近些年来,不断骚扰我国的领土。可王都对此没有任何作为,无数黑暗的地下产业链已经几乎趋近完善,朝廷也是不管不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造反?”
瞿溪冷笑道:“造反?如此昏君,对家国百姓不问不顾,那王都一个月的娱乐利益交易,就占据整个国家的80%的经济。”。
“一群吃喝嫖赌的混世魔王,凭什么掌管这个国家?”
瞿长青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茶。
这些事情,早就摆在明面上了。放眼如今整个国家,几乎已经是到了支离破碎的地步。
“即便我没有回来,也已经有人在谋划这件事,万千百姓,需要一个保证衣食无忧安详度日的国家。”
瞿长青眉头低垂,说道:“王都不是派人过来了吗?你们留在这里,和他们起正面冲突,会不会导致计划败露。”。
“不必担心,我们自然有办法解决,后面很长一段时间,若寒,都会是我们的重要发展区,你就在这里安心过日子就行。”
说罢,瞿溪就要起身离开。
瞿长青却开口说道:“就算你们从现在开始暗中培养力量,王都的那些势力也绝不能小瞧,他们这么多年以来,都对那个位置做足了准备。”。
“放心吧。”
瞿溪眼神坚定的说道:“你是王都出来的,有些事情,我不强求。”。
“但黑暗的天空,总要有第一束光刺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