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的表情落落自然,似乎并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难不成只对卡尔如此?卡尔真心有些难过!他爱这些陌生人,甚至希望有一块“麦田”来保护她们,这些美丽的形体挣扎在生活的边缘,周围的人默然看着自己的同类,却不能有任何表示。卡尔不认为自己邪恶,相反他尽力地去爱抚她们,这难道是怜悯或是普爱?不,这是本能。这没什么,双方都是如此。他这么想,一面谨慎从事,尽力不使自己陷入进去。商业行为是简单干净,要真正做到却并非易事。
现在这事情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必不可少。“老卡这家伙别的都很俭省,就是干这事出手阔绰!”海哥说。海哥天天“老卡”,天哪他才二十七岁,后来全公司都喊他“老卡”——老卡车司机?还是行事稳重?
其实他最喜欢的是阿梅,这姑娘人如其名,那种感觉若即若离,那种馨香时远时近——这是卡尔长久才感受到的那种力量。但是阿梅长期不在,阿敬就成了另一种选择;当然,排在第一的是新鲜,而阿敬是种愉悦的保证。阿敬是那种天生的尤物,美丽性感热烈——相比于阿梅的幽雅隽永。阿敬会亲遍他的全身,这好像是自发的。
“你是不是在那里抹了香水?”阿敬说,他很迷惑——他是那种冲凉都懒得用香皂的人,但阿敬坚信他抹了香水,这真不可思议!于是他又想到动物本能,气味才是动物原始的诱惑!阿敬显然是失陷了,最后也失去了平衡,这是他未曾想到的。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值二百块钱……”完事后,阿敬刺耳悲愤的声音深入灵魂,那时卡尔正准备离去,阿敬背对着他说,卡尔一下愣住了,面对阿敬他无言以对。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他小心谨慎,尽量不越雷池。他知道他遇到的都是好姑娘,互相感知是种天性,这里每一个人都值得温柔以待,但这超出他的能力,也不是他的责任。他尽量每一次都选择新鲜的有眼缘的,以免动情,除了阿敬。他记得小时候在乡下有种叫刺苔的野花,春天那一簇簇粉红的花发出浓郁烂漫的香味,那些蜂蜂蝶蝶围在那灿如云霞的花朵周围。阿敬就是那种花儿。
他沉默无言,阿敬的怒气转瞬即逝,现实像一堵墙,大家都明明白白。
“也许,你可以做点别的……”
“我以前不是做文员,可是连化妆品都买不起!”
“我是说,也许可以帮我陪陪客户做做公关什么的。”
“好哇,你要是带我出来,我这辈儿都感激你——”
……
“嗯,到时有大款介绍给你,你搞定他呗!”希望总能麻痹人心。卡尔非常困惑,阿敬笑起来很开心。
“介绍个有钱的老头子——搞死了咱俩分家产!”这就是现实么,卡尔想,理想卑微得很啦。
于是大家继续闲常的生活,惯性的生活,卡尔也尽量避开阿敬,人与人就像豪猪,靠得太近会互相伤害。
其实每一次寻欢他都会想到小敏,有时是隐隐约约的,他心中的某个地方是属于她的,这更多是精神上的,或者那就是身体中的一部分,因此这两种行为并行不悖。
“你喜不喜欢娃娃?咱们生个娃娃好不好?”小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