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长这么一说,卡尔不自信了,但他相信老吴不会骗他。“是的,他是做了!”
“这黑总以前做特殊工作,现在退休后就给他一个商人身份,赚点钱——下面领导都买他帐。”王处长慢悠悠的说。
卡尔约老吴碰了头,两人一见如故,吴殷勤诚恳,开了一辆小奔驰。“当年在特区几家装修公司辗转,后来调到京都做总监,起起落落,还是坚信自己能成功——前年接了部委大楼装修,下面部门就跟着来了。”老吴温言细语——初见卡尔可是冷言冷语,可见人之改变在于一念。卡尔带老吴与王处长见面,老吴的专业知识以及特区的大背景平台让王处长没有了后顾之忧。
王处长约好日子,三个人到东山拜见黑总。“这黑总在东山有两百亩地——这可是东山!非常牛气!有个大人物看中了那块地,找人来跟他谈,他理都不理,只说了一句话:“让他打听打听我是谁!”能让王处长这么说的人,让卡尔十分好奇。常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黑总似乎是离天较近的人了。
车行到半山腰,车在一个大铁门口停下来,门口有两个挺拔的持枪战士。王处长打了电话,门开了,车子缓缓往里开。卡尔忽然听到巨大的吼声,像是烈性犬的狂哮,震人心魄。前面有好大一只铁笼,里面三四只粗壮的藏獒,正在冲撞着铁笼,稍里面还有只大笼子,又有好几只大獒,在里面转着圈。
一个好大的院子依山而建,有些精致的花木,里面有间大平房,装修简致。黑总个头不高,皮肤细白干净,衣着平淡,穿着布鞋,看上去随和不苟言笑,说话轻言细语,平静的脸上有种深沉的力量。三个人站在大书桌前,书桌上有些图纸,图纸边上放着一款普通的诺基亚数字手机,卡尔好多年没见过这种手机了。
老吴很细致的解答着黑总的问题,余不言及。卡尔站在后面,看着屋顶,外面的绿枝及藤蔓,似乎都是黑总的气息,静默中有种力量。他看着图纸——人生中好多时候让人莫名其妙。
第一次见黑总虽然短暂,但是却给卡尔留下深刻印象,他不知道还有这么一种人生,神秘莫测,看来有些人你注定难以理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甚至大于不同物种之间的距离。人也注定是要分层的,就像水与油一样难以调和,有的人注定与他人不同。那么人的一生究竟是自我选择的结果,还是被动安排的过程?也或许两者皆有?但是路有千万条,你最终走的却是唯一。这里面有没有自由意志?
卡尔回到特区,一面完善第二步的方案,一面等待余款。现在公司成了空壳,他忽然有了大量时间,一方面他拥有了闲暇的自由,另一方面无边的孤独空虚向他袭来,像无声无形的千军万马,无时无刻的围剿他的身心。
他现在已很少参加无关的应酬活动了,有什么意思呢,有什么意义呢?吃饭喝酒打麻将——看上去就是在杀时间,以往他是多么痛恨这种消磨!那时他觉得这无异于谋杀。但那时他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对人生有很多设计,但是现在都没有了——书琴棋画有什么意义呢!
卡尔每晚都在网上,玩游戏,找美女。经常在网上通宵,卡尔觉得网上太深沉,什么事都有。他喜欢下棋,象棋围棋,下二十多小时,没完没了,卡尔就这么消磨。然后每天沉浸于网络之中。
这就是他的全部。
有一次他下象棋一连下了二十几个小时,无论输赢都下不来,一直到支撑不了才沉沉睡去。有一次他追美剧《越狱》也追了二十几个小时,他终于明白也有这种人生,置于死地而后生,最后整个翻盘!
但是真实的人生如此苍白无聊,直到他开始玩聊天软件——这才是让人沉浸的地方!
他上QQ,每天很多陌生的女人上来,什么样的人都有,老少美丑,他每个都加,先聊天,好就见面,一面听好听的音乐,一面加人。见了几次面,第一个是福建女孩——他一直有好印象,她是卖手机的,说她很会煲汤,于是约了见面,但那女孩有点害羞,正在上班,出不来,卡尔见了一面,确实有点保守,卡尔只想寻刺激,这肯定不可能,于是作罢。
第二个有点意想不到。那天卡尔精力旺盛,打了一下午篮球,太累了,吃点饭,喝了两瓶啤酒,睡着了,夜里二点醒来,下面顶得难受,起来上网,一个女孩的头像,小巧伶珑,对上眼了,两人加了好友开始聊,很开心,于是约第二天见面。
“现在已是第二天了,见个面!”已是凌晨四点,两人按捺不住,约在关口见面,卡尔开车出来,在关口停了,果然有个女孩在那里,对了暗号,女孩有点矮,眉目清秀,是对的人,到了卡尔住地,两人有点拘束,于是卡尔说看电影。这女孩才从学校毕业不久,在夜店做卫生,似乎非常无聊两人看了好久电影,卡尔心猿意马,那女孩也没什么话,又过一个小时,女孩说要走。
“我还要回去做饭!”女孩站起身,卡尔于是站起身,他有点遗憾,一下子就抱住她——他心里有一点紧张,有些忐忑。那姑娘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顺从的扑到他身上,两人一下就抱紧了,卡尔一下冲动起来,那女孩一下就脱光了,卡尔激情澎湃,自己也脱光了,两人如烈火干柴,一下滚到一起。卡尔浑身发热,一下就进入状态,浑身紧绷绷的,太舒服了——
这真是快乐的极致,只过了十几秒钟,卡尔就觉得生不如死——那女孩子还在卡尔身上,这真是太扫兴了。卡尔第一次如此伤感,如此悲哀,卡尔恨不得在那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