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女对刨坑挖地黄这个工作很是喜欢,不一会儿就在附近挖了几十个坑。她不仅挖出了地黄,把地洞里的蛇虫鼠蚁也都挖了出来。蟾蜍在地面气鼓鼓地叫着,蛇也匆匆地四处散开,躲进草丛里。犬女越挖越起劲,不一会儿挖出一个深坑来。白仙见了,连忙制止,命令她赶紧把坑都填上。犬女不情愿地又把坑都埋上,筋疲力尽地埋到最后一个深坑时,她嘿嘿一笑,出于偷懒,随便拿了几把杂草往坑上一盖就离开了。
地府里逃出一只恶鬼,黑无常一路追寻来到了阴阳林。黑无常加速飞驰,嘴角上扬露出獠牙来,他猛地一挥勾魂锁,眼看钩子就要钩到恶鬼琵琶骨,却不料脚下一空,一下子掉进了犬女挖的土坑里,勾魂锁也扑了空。恶鬼见状连忙逃走,逃进了深山老林里。
黑无常吃力地爬起来,吐了一口泥土,勾魂锁扎到了他的手臂上,黑色的血液淋漓不断地流出来。突然上面掉下一些土块来,还传来一阵猛兽吸鼻深嗅的声音。黑无常望着上面,警惕地后退了几步,作出战斗姿势。一阵铃声响起,黑无常这才松了口气,他以为是白无常来了,却不料洞口露出一对白色的耳朵来。黑无常皱起眉头,觉得有些蹊跷。
犬女突然探出头来,她看到坑里的黑无常顿时愣住,犬妖说过,看到穿黑袍子的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黑无常也呆在原地,望着眼前身着一袭白衣、眼神清澈的少女,竟有些羞赧。这清秀的脸庞,跟以前的犬女有几分相似。他注意到犬女的耳朵,意识到这就是那个新任犬女。他皱起眉头,故作严肃地问道:“这土坑,可是你挖的?”
犬女警惕地竖起耳朵来,她俯下身子,一言不发地瞪着黑无常。黑无常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支吾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犬女眯起眼睛,不屑地说道:“听说地府逃出一只恶鬼,想必就是你了。”
黑无常笑笑,想捉弄一下这个小狗崽。他奋身一跃跳到犬女面前,还冲着她龇牙咧嘴露出獠牙来,鲜红的舌头突然伸过来,犬女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连尾巴都钻了出来。回过神儿来,犬女吓得转身拔腿就跑,黑无常一把揪住她的尾巴,拉到自己的脚下。犬女挣扎了一番,急的哭了起来。黑无常一个坏笑,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假意要咬断她的脖子。犬女见状,猛地向黑无常扎着勾魂锁的手臂咬了一口,黑无常疼得松开手,犬女趁机一溜烟地飞奔而去。黑无常疼得咧着嘴,忍痛把勾魂锁取出来,本来出血已减轻,又被犬女咬了一口,出血更加严重了。咬伤处散发出瘴气,瘴气慢慢地蔓延全身,黑无常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慢慢地便倒在了地上失去知觉。
夜幕降临,森林里渐渐暗下来。黑无常缓缓睁开眼睛,他看了眼已经包扎好的手臂,还有掉落在地上的狗毛,唇角扬起一丝笑意。他把高帽摘下来放在地上,缓缓地躺在草地上。他望着明亮的星空,喃喃道:“耳根子突然安静了,还有点不适应。跟十八层地狱相比,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犬吠,草地里沙沙作响,几只狗头从草丛里冒出来。黑无常向草丛瞟了一眼,他冲着那几只狗呲了下牙,那几只狗立马吓得哀嚎着溜走。黑无常笑笑,起身拎起帽子来向林子深处走去。黑无常绕着林子搜罗了一圈,也没见逃跑的恶鬼的身影。正当他悻悻离开时,一阵嬉笑声传了过来。黑无常寻着声音走去,原来是阴阳林里的一众生灵正在树灵下饮酒作乐。白仙喝得不省人事,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露出半个刺猬身子来。树灵和犬妖有说有笑,推杯换盏之际,还时不时地在斗法。小狐狸乌麻吃光了自己的坚果,想要抢犬女玄露的,犬女呲着牙、斜着眼睛低声怒吼,警惕地护着自己的坚果。小狐狸趁犬女不注意,把剩下的坚果全都塞到了自己嘴里。犬女气得瞬间炸了毛,一下子扑上去和小狐狸厮打在一起。犬女修行浅,没一会儿就被小狐狸打得嗷嗷直叫。追赶之际,犬女一头撞到了黑无常怀里。犬女缓缓抬头,黑无常头顶黑色的高帽上印着“天下太平”四个大字。黑无常勾起唇角,尖锐、冰冷的獠牙若隐若现。他把手搭在犬女头顶上,笑着瞪了一眼小狐狸,像是在示威。小狐狸怯怯地后退了几步,瞬间耷拉下耳朵来,不敢上前。
绿蟒盘绕在树干上,他垂下头来,冲着黑无常吐了吐舌头,“八爷来了,坐下喝几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