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3章 像这样也很好(1 / 2)莲花楼之红绸快首页

三四天后,牢里的死士都押送完了,孩童也几乎下了山去。

庄上,只剩下李莲花一行人。

当一切污浊的喧嚣散去,这个山庄也重归于宁静了。

第五日清晨,李相夷捡了根树枝,在山崖上练起剑来。

其实包好伤口的第二天,他就想练了,就是没人让。

李莲花说,“你手不要了是吧?”

他反驳,“我用右手,又不用左手。”

可是习武之人,一举一动,都是要带动全身筋脉气血的。

就算左手不动,也还是很容易牵扯进去的。

到了这天,李莲花才勉强松口。

多数情况下,他一松口,就没人置喙了。

初升的红日悬在群山之上,白云缭绕其间,壮大而缥缈。

李相夷正对着红日,清和不燥的晨光,打在那灵巧俊逸的身姿上,似一副写意画。

小笛飞声待在边上,看得心里发痒,也捡了根树枝要去。

他已经准备好切磋了。

李莲花在平旷的院子里煎药,那两个伤员要喝的。

伤轻点的那个倒没什么大碍,重点的就要白煎了。

遂扬声拦人,“你一个重度伤员,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小笛飞声比李相夷听话,让不去就不去了。

树枝却没丢,在地上不时划一下。

笛飞声站炉子旁,多少有些遗憾,“我倒觉得他手能动脚能动的,没什么问题了。”

李莲花重重一扇蒲扇,让炉烟往他那边去,“我是大夫你是大夫?”

笛飞声被一熏,止住了话。

“李莲花,”方多病靠在椅子上,幸灾乐祸,“多扇几下。”

李莲花绕开炉子,把蒲扇丢给他,“你去守炉子,想扇多久扇多久。”

明显是干活的意思,方多病不乐了。

瘪瘪嘴,这才不情不愿地拿起蒲扇,从椅子上起来。

李莲花占了他位子。

笛飞声也不在那儿站了,跑去拖张椅子,跟李莲花坐下了。

位置有点远,他扇不到了。

不一会后,一道红衣身影闯入视野,角丽谯。

她还没下山。

其实,她完全可以跟着前几日的队伍,溜下山去,错开他们,把小马牵走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些好奇,李莲花要给她找的是什么地方。

不需要流浪的地方。

她在等。

因此,她还出现在这里,并往一个人去了。

“找你啊,老笛。”李莲花促狭一笑。

“我前几天晚上说什么来着。”方多病一摇蒲扇。

笛飞声蹙起眉。

“你树枝借我一下。”角丽谯对小笛飞声道。

后者看她一眼,“你自己不能捡?”

“你这根比较直。”角丽谯解释。

小笛飞声还是没给,他可是挑了好一会的,还把树皮剥了。

“你借来做什么?”

角丽谯指向李相夷,“我要打败他。”

小笛飞声一针见血,“你又打不过,要不然在莲花楼,也不会被绑。”

角丽谯沉默片刻,找补,“上次是意外。”

“若真是意外,”小笛飞声平淡的眼里,光线轻微起伏,“我倒对你高看两眼。”

他把树枝扔给她。

角丽谯接过,拔腿就往李相夷去了。

笛飞声眉心的褶皱一展,呷口茶对旁边道,“看来是找你。”

李莲花嘴角的笑意一干,随后又松下来。

总归,角丽谯找他的目的向来单纯,人还小,就更单纯了。

“李相夷,”那边宣战道,“我今日必要一雪前耻!”

“不是,”李相夷就挺费解的,“谁说要跟你打架了?”

角丽谯也不管,直点人胸口。

李相夷横枝一格,没怎么出力,就把人扫退几步。

角丽谯不甘心,提枝再上。

树枝打在一起,嗒嗒作响,倒也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

一枝打得轻巧利落,力度劲道绵长。

一枝打得奇谲多变,招数杂糅非常。

角丽谯学得杂,打起来变幻莫测,加上李相夷单手出招,开始还能招架得住。

实际上纵力不稳,破绽百出,不多会就处处掣肘了。

她目光一凝,朝李相夷的伤手袭去。

揪住别人功夫外的弱点,是她很擅长的事情。

“生性如此。”看在眼里的笛飞声厌道。

他指甲盖立了颗石子,就要弹出去。

方多病也腾一下站起来,蒲扇对着崖边,“比试就比试,怎还专挑人痛处打呢。”

李莲花倒不担心,李相夷完全能挡得过去。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是,李相夷正要挑开戳向左手的树枝时,那根树枝居然错开了。

空了一瞬,转而往他下盘去。

笛飞声指甲盖倒悬,石子落回地上,“难得比二十年后要磊落。”

“阿飞,”方多病叉腰道,“你这话要是让地底下那位听到,她还得爬出来找你。”

笛飞声还没说什么,李莲花先摆手了,“那还是别爬出来了。”

角大美女在地底下待着多凉快。

远处,李相夷一翘眉梢,跃开并出手时,让了她一招。

“别看不起人,本姑娘不需要你相让。”角丽谯不悦道。

“行,你说的。”李相夷道。

话音一落,便轻飘飘一招,给人武器震掉了。

角丽谯空着发麻的手,尚未回过神来,一根树枝尖头,就悬停在了跟前。

“你输我赢。”李相夷转了两圈树枝,挽在身后。

小笛飞声不用高看了,他找不到这场比试的任何精彩之处。

精彩的只有李相夷。

遂过去把自己的树枝捡起来,“何必呢。”

大的那个语出一辙,“不自量力。”

“也算有上进心了。”李莲花无甚意味地夸赞。

毕竟角大美女也是苦练了十年,就为破他的剑法。

前两天路过活的,还真就在好好练功呢。

“可惜了,”方多病一撩头发,“不是谁都像本少爷这样天赋高的!”

笛飞声瞥他一眼,没反对。

却还是一哂,“是有点,不多。”

“死阿飞,”方多病虎虎上前,打了人两下,“本少爷早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笛飞声难得没还手,“好啊,本尊等着,看到底是谁落花流水。”

李莲花闲散地捋捋衣带。

若方小宝真能把笛盟主揍得落花流水就好了,自己就不用被追着跑了。

到时候还能吃着茶看热闹,多好。

捋罢,他抬眼往外瞧去。

角丽谯居然赤手空拳地打着招式。

打着打着,李相夷喊停,用树枝拨她手,“手肘提一点,肩膀别绷着。”

“出手的时候要稳和准,再去追求快和狠,别表面整得花里胡哨的。”

小笛飞声用树枝薅她下盘,没什么耐性道,“马步都扎不稳,你就想飞?”

“真不知道你怎么练的武。”

两个人的嘴,一个比一个毒。

角丽谯破天荒地沉住气,愣是没甩袖离开。

这两人指点得对不对,她还是很清楚的。

毕竟按他们的方式打下来,确实要比往日来得松快,也厉害得多。

三个大的,就很是诧异了。

尤其是李莲花和笛飞声,心情那叫一个难以言喻。

自己指点角丽谯武功,是他们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的画面。

如今摆在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牙疼。

说来,现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合情合理。

以至于那画面诡异中透着和谐,和谐中透着诡异。

这时,祝云华端了盘糕点来,置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