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寇芷蔓如何如何。
等她三日后到了侯府,这宴席就寒酸了很多。
倒不是老夫人和老太师怠慢她,而是这桌上的小辈们,除了大房,再没别人了。
庄柔墨自知自己和这位妹妹立场尴尬,早就说了要出门参加诗会,避了出去。
游承安推脱说公务繁忙。
毕竟,姑母是长辈,他是应该来见一见,但一个堂妹,还是想硬塞给他的,他还真没必要给面子。
游承睿......
自从那日游若盈的恶毒发言之后,更是再没出现在侯府了。
虽没出现在侯府,但出现在了游承安练兵结束后的校场门口。
游承安从马背上下来,将手中马鞭交给了旁边的小兵,笑容还没收起来,就看到了几步开外的游承睿。
这人是五城兵马司的,怎么出现在了玄武军营校场门口?
游承安大步走近,拍了拍两袖的尘土,来到那阴郁瘦高的男人面前。
“来找我?”
男人罕见的没有阴阳怪气,但面色上没有笑意,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找了家京郊的酒肆坐了下来。
几碗酒下肚,游承睿才开口: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
游承安一滞,跟了一碗酒,“这两年只是怀疑,从未求证。”
只见面前男人扯唇讥讽一笑,“为何不求证?”
“我为何要求证?”
“求证之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我赶出侯府了。”
他眸间闪过一丝错愕,哭笑不得。
“我为何要将你赶出侯府?”
游承睿眼皮未抬,继续低头饮酒。
“你不恨我吗?”
听了这话,游承安将手中酒碗放在桌案上,认真盯着游承睿的眼眸,一字一顿:
“听着,无论你是不是父亲的孩子,你都是我的兄弟。除了在云简的事情上我确实对你不满。但我从未想过将你赶出家门。”
这一顿酒喝到这个时候,游承睿一直灰败的眸子中才终于透出一丝光彩,他轻抬眼睫,望着游承安: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瞧不上我,让我不要和你一起练刀。”
游承安稍一思索,嗤笑出声。
“那是因为之前你和我一起练刀的时候自己划伤了,一直哭,祖父问起来,你也不解释,让祖父罚我跪了一个时辰!”
......
游承睿语滞...
自己干过这种事?
怎么不记得了。
......
兄弟二人鲜少喝得如此痛快,待出了酒肆,天已经擦黑。
游承安倒退着出了大门,身形微晃。
他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指着游承睿的鼻子,还在追根究底:
“你说实话,你为何独独帮云简?”
而游承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眉头拧的死紧,脸上被酒意熏染的一片酡红。
他摇摇头,咬紧牙关,死也不回答,迈步就朝马路中间走去。
两个人都喝的有些多,脚步晃得厉害。
看他竟不回答自己的话就走,游承安当然不让,两步追上去,拽着游承睿的领子将人往后一甩,游承睿就被甩得退回去几步。
他得意的笑了笑,在路中央站稳,手里的酒坛子晃啊晃的。
却根本没注意到一辆疾行的马车直接冲了过来。
......
车轮滚滚,尘土飞扬。
车夫挥舞着鞭子,试图控制疾驰的马匹,但收势不住,眼看马蹄就要扬到游承安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