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枭不服,“布高杏他一个筑基中期都上了,我凭什么不能上。”
“他筑基中期是剑修,你是个器修,你看看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乔思远一把捏住一只兔子,然后张不开手了。
“这个是粘粘兔。”封枭无语。
“怎么弄开?”乔思远问。
“把手剁了。”
“我谢谢你。”
陆折枝与另外的人合力挡住灰衣人,灰衣人皱眉,施展威压,众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将他们朝地下压去,每迈动一步都十分费力。
灰衣人朝司演刺去,被陆折枝挥剑挡下。
“怎么可能。”灰衣人收回威压,威压所消耗的灵力是巨大的,更何况给这么多人施加威压,他根本撑不了多久。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能不受威压的控制。
他拔剑挡住陆折枝手中的剑。剑刃相撞发出一声嗡鸣,灰衣人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剑都要拿不稳了。
是他的剑在害怕。
灰衣人愕然,神识扫过陆折枝的剑,一把剑灵都没有的剑,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威势。
陆折枝勾唇,手中长剑飞出,“零落。”
万千冰锥朝灰衣人袭来,灰衣人两掌一合,剑光闪烁,“灭。”
他挥剑,朝陆折枝刺来。
陆折枝闭眸,灰衣人的剑呈现灵力波动,“拿来吧你。”
她招手,灰衣人的剑仿佛不受控制,朝陆折枝冲来。
灰衣人大惊,强行将剑塞入剑鞘,挥手,巨大的灵力陆折枝震飞在地。
“噗。”陆折枝吐出一口血。
这人好像比杜集聪明几分。
“去死。”灰衣人落下一剑,陆折枝抬剑欲挡,但她灵力消耗巨大,一时难以补给,软绵绵的,一看就挡不住什么。
“陆姐。”田非大惊,就要冲过来。一人比他更快,狠狠一扑,推开陆折枝。
剑入肉,鲜血溅了她一身,一脸。
陆折枝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司演。”
“我没事。”司演笑笑。
终于放下了全部的怨怼。
早在她帮所有人登上城墙时,他就该知道。
原来,师叔说的是对的。
他最讨厌陆折枝了,从见面的第一眼就讨厌。
但却是这个人,嘴上说着嫌弃,却次次冲在最前面,明明修为不高,却能护住所有人,甚至能挡住分神期的修士。
了不起啊。
而他终于认清了,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就让他以死,为修真界做些什么吧。
“胸口都被穿出个窟窿了,还说没事。”陆折枝眼中闪过慌乱,她脑中搜索着坤的记忆,试图找到能救司演的办法。
“他们都叫你陆姐,我当时还觉得好笑,一个小姑娘,比他们都小,他们也叫得出口。”司演想要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扯到了伤口,笑容扭曲。
剑刺穿胸部,鲜血淋漓,灵力渐渐外泄,她找了一遍又一遍,找不到方法救他,“我真没用。”
“修真界死个人多正常啊,他们整天打打杀杀的,斩妖除魔,哪会没有危险。”她曾经,这么安慰过闺蜜。
可当一个人为她而死的时候,她依然感到心痛,怎么会有人,愿意为她牺牲性命呢。
她怎么配。
“谢谢你,我喜欢这样的死法。”司演想起了采石矿洞的无数同宗的人。
那里有他的朋友,他曾亲眼见她的手臂被炸飞,可她是音修,从此再也无法吹箫。
有他的师叔师兄,日后还会有他的师弟师妹。他曾在宗门万宝阁看到过他们的画像,他的师弟师妹也会在那看到他的画像。
一轮又一轮,一茬又一茬。
十年,百年,千年,千万年。万剑宗的千万人。
原来在加入宗门的一瞬间,命运的指针已停止转动,一切已经注定。他们会经历一场又一场危险的采石,冒着随时残废的风险,直到再也无法劳力,才可以离开采石矿,回归人世间。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就仿佛一口看不见底的深井,他每每想来,都觉冰冷刺骨。
午夜梦回,他曾哭过,怨过,这世间当真不公,可那又怎样,没有出路,便没有选择。
“陆姐,你会救我们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一个金丹期,怎么可能救得了他们,斗得过天。
“我会救你们,我一定会救你们。”陆折枝握住他的手,郑重其事。
“我信你。”司演笑了,他不再在意会不会扯到伤口,因为他已经停止了疼痛。
“离开这里,便不只是残疾,九死一生,或者说十死无生,你当真愿意。”师叔的黑脸分外亲切。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