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刚走了几步,秋皖便感觉贴身的内衬微微发黏,怪自己实在穿的有一些多。
坐上雪地摩托,陆延乔不由分说地拉过秋皖的手让她环在自己腰上,秋皖不抗拒,毕竟车速那么快,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依旧是那一条曲折幽静的小路。
第二次经过这里,秋皖仔细打量了下林子,若说映像,只有一个字,“静”。静到渗人的那种。没有鸟声,没有风声,一切好像都睡着了。摩托车飞快地前行,路边的树木飞速倒退,看不清每一个长什么样,只在眼睛里留下一片黑压压,毫无生气的光影。
出了小路,见到了零星的人和车。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人们嬉闹的声音。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秋皖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这句话,没了一出来透气的舒爽,只剩辛酸,难受。
……
陆延乔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有专人来接他们去滑雪的地方。
一听去滑雪,秋皖本能地拒绝。陆延乔一个眼神扫过来,她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另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过来带着秋皖到更衣室,所有的装备都是崭新的,一应俱全。滑雪服也正好都是她的尺码。
这若是换作别的女人,可能早就被他的细致折服了吧。可秋皖不会,她始终清楚地明白,陆延乔所有的温柔和体贴,都披着一层自私的外衣,都是为了他自己的虚荣心……
换好衣服,出来后看着一排一排码放好的滑雪器具,秋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双板。这是她第二次来滑雪,技术没那么好,第一次摔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历历在目,当时还真的担忧她会不会毁容了……
乖乖跟在陆延乔身后,坐上缆车上山,高度逐渐升高的时候,地面渐行渐远。
一切事物换个角度来看都有不一样的美感。
秋皖怀里抱着滑雪板,靠在缆车靠背上,迎着太阳,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这亘古不变的太阳,已经存在了几十万亿年。
从古至今,诗人口里的太阳,永远是光芒万丈,挥洒希望,给予无数人以力量,以向往,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呢?
她是个罪人,但世上多的是罪人,不也在好好地用心地活着吗?
想到这些,她仿佛从心里开了窗,透进了光,那阴暗角落里快要发霉腐败的往事,第一次,尝到了光的味道……
其实……也还好吧……
她和寻风,还有长长的故事要讲呢……
到了山顶,陆延乔嫌弃秋皖笨手笨脚的,自己弯下腰帮她调整装备,惹得经过的几个亚洲小姑娘侧目,眼里明里暗里都是羡慕。
秋皖掩在护目镜后的眼睛飘过一丝讽刺,接着不动声色。等陆延乔直起身,她一步一步,歪歪扭扭颤颤巍巍地走向前。
陆延乔暗骂一声“笨女人”,跟上去,索性他不滑了,就看着她,教她滑也够的了。
几年前秋皖的那一摔,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他可不想再在这里出名一次。
秋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双腿上,手里的雪仗一点一点挪动着,在雪地印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她始终不敢完全放开去滑。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感觉到一双手扶上了腰,一回头,陆延乔的脸就贴在她额角的位置。
秋皖下意识地向后闪躲,保持距离,也就在她后撤的下一秒,陆延乔加重了双手的力度,直掐得她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