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慕甩了甩头，从柔软的床上缓缓起身，睡眼惺忪地看向墙上的挂钟。

“正好是第二天，嗯？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一边走向盥洗室。

“看来你还没到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陆子慕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昨天遇到的那个神秘存在。

他走到梳洗台前，拿起自己的牙刷杯，对着前方的镜子举了举，开始洗漱。镜子中，他的背后站着一个金发萨卡兹，穿着黑色的风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好奇怪，感觉所有东西都焊在了一起。”陆子慕一边刷牙一边说道，“等一下，我有那么一点点印象，我应该可以把你给弄出来。”

舍费尔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拉开胸口前的衣服一看，一道深色的疤痕从他的左肩开始，一直向下延伸，直到他看不见的深处。舍费尔没有继续扒拉衣服，毕竟在狭小的空间当中，两个大男人一个在弯腰刷牙，另一个却开始脱衣服多少有点怪。

快速解决完洗漱，用毛巾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陆子慕直起身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舍费尔。

“话说……你还记得我的事情吧？”陆子慕问道。

舍费尔愣了愣，随后点头，“啊，还记得，全部记忆都十分清晰。”

“要不，做几个试验？”陆子慕提议道。

于是，在几乎一整天的各种试验之下，他们终于搞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舍费尔与陆子慕的记忆是互通的，但是只有自己的记忆是有“认同感”的，对于对方的记忆，舍费尔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不过主角是自己，但陆子慕则是有更多的代入感。

舍费尔在陆子慕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接管他的身体，具体做法就是捏着他的手做出动作，或者直接将肢体重合，做出舍费尔想要的动作。舍费尔不能离开陆子慕的感知范围，并且陆子慕感知到了什么，舍费尔就会在相应的地方感知到相应的东西，也就是说，舍费尔越往外走，他眼中的世界就会愈发简陋，最后会变成声呐图一般的松散结构。舍费尔可以主动地去接触一些东西，但可以选择消除自己的碰撞体积，你向他丢一块毛巾大概率会从他的身上穿过去。

在熟练之后，不用镜子舍费尔也可以被看见了，他们解决了一个NPC不可视的BUG，可喜可贺。

然而，现在样本实在是太少，陆子慕也无法得出什么结论来。就算是自己当研究主任的那段日子，试错也会有经过挑选的死刑犯来，虽然在当时死刑犯都有些稀缺，但好歹他还有三四个样本，现在就算加上他自己就两个样本。

挠了挠头，舍费尔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身前一水池的血液，又叹了口气。

“不行，还是太少了。”他说道。

在试过幻想小说之中召唤英灵/恶灵的各种方法之后，舍费尔与陆子慕终于发现了召唤舍费尔的正确方法：放血。不需要什么繁复的咒文，三段式的尊名更是完全没有，在陆子慕一边啃着从冰箱之中取出来的生肉一边割腕，放出了一小捧血之后，舍费尔便感觉到了与外界的相连通道。

取过一箱放在工具间的处理工具，陆子慕与舍费尔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了里面的工具。

“非常全面。”舍费尔点评道，“比我在维多利亚干脏活那一段时期的工作物品差一点，但这样看起来应该是平民市面之上可以采购到的最佳配置了。”

打开箱子，全都是瓶瓶罐罐，里面大都是只是贴了一张白色标签的罐子，化尸水消血剂之类的一应俱全，要是近卫局看到了他估计得直接进去。

先是处理掉血液，陆子慕的另一只手自己取出了一罐喷雾，四下喷了几下，将房间周围的血腥味消去，随后又将盖子盖上，将喷雾收回箱中。

“把你弄出来的事情先等等，我先出去，看看外面。”陆子慕说道。

“没问题。”舍费尔回应道。

陆子慕穿上宽头鞋，从衣架之中拿出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扣好双排扣，再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灰色的帽子。种族特征虽然可以收回去，但陆子慕并不想要这么做，毕竟他现在出去最主要的目标便是熟悉这个世界，越普通越好，就算说他是阿戈尔人……那人口比例在龙门毕竟也不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