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9年的十月,北方的大地被一层寒冷的雾气所笼罩,萧瑟的秋风如同一把无情的扫帚,扫过山川河流,带来阵阵寒意。也先率领着他的大军,以送朱祁镇回京为名,气势汹汹地朝着紫荆关进发。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可汗脱脱不花,他们的军队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潮水,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蔓延开来。
京城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大街小巷弥漫着不安的气息,百姓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忧虑。街道两旁的店铺早早地关上了门,往日热闹的集市变得冷冷清清。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目光警惕地注视着远方。
在此以前,太监喜宁,这个曾经的鞑靼旧臣,在土木之变中投降了也先。他那卑微的身影在也先的营帐中穿梭,眼中闪烁着贪婪和背叛的光芒。他将明廷的虚实情况毫无保留地报告给了也先,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自己的祖国。他还恬不知耻地为也先充当向导,挟持着朱祁镇,如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逼明廷北部边境。
七日,也先的大军来到了大同城下。大同城宛如一位坚强的战士,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城墙上,都督郭登身着铠甲,英姿飒爽。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两道闪电,能够穿透敌人的心脏。他望着城下的敌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爱国之情。
郭登大声说道:“仰赖天地祖宗神灵保佑,我大明朝又有国君啦。”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城墙上回荡,仿佛是对敌人的宣战书。他深知,大同城是抵御敌军的重要防线,他必须坚守在这里,保卫自己的家园和祖国。
也先听到郭登的话,心中不禁一震。他原本以为大同城会像其他城池一样,在他的威胁下轻易投降。然而,他看到了大同城上士兵们坚定的眼神和严密的防御,他知道大同预有防备。也先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不攻而去。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和兵力,他的目标是京城。
九日,晨曦的微光刚刚划破天际,也先的大军便如一片汹涌的黑色潮水,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广昌(今河北涞源北)。广昌城,这座宁静的小城,在也先那如狼似虎的大军面前,瞬间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仿佛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无情地吞噬。
广袤的原野上,也先的军队旌旗蔽日,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他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刃,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那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漫山遍野的蝗虫,铺天盖地地涌向广昌城。
城墙上,指挥韩清紧握着手中的长剑,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身后是一群同样视死如归的士兵。韩清身姿挺拔,他那坚毅的面庞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刚毅。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卫城池、守护百姓的重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绝无退缩之意。
随着也先一声令下,敌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向城池。刹那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韩清身先士卒,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剑起剑落,鲜血飞溅,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勇气。他的身影在敌军中穿梭自如,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城墙上的士兵们受到韩清的鼓舞,也都纷纷奋起抵抗。他们有的手持长枪,用力刺向攀爬上城墙的敌人;有的挥舞着大刀,与敌人展开近身搏斗;还有的则弯弓搭箭,向城下的敌军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不少敌军中箭倒地,但更多的敌人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
敌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如蚂蚁般涌上城墙。城墙上的士兵们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们的体力在不断地消耗,而敌人却仿佛永远也杀不完。韩清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破损的铠甲上布满了刀痕,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他的斗志依然高昂。
“兄弟们,我们身后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我们绝不能让敌人踏入城池一步!”韩清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响亮。士兵们听了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再次握紧手中的兵器,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敌人的进攻越来越猛烈,他们不断地冲击着城墙,城墙上的防御设施逐渐被摧毁。一些士兵被敌人的投石车砸中,当场身亡;还有一些士兵被敌人的云梯搭上城墙,陷入了与敌人的近身混战中。韩清和他的士兵们虽然奋力抵抗,但无奈敌军人数众多,他们渐渐抵挡不住敌人的进攻。
终于,广昌城的城门被敌军攻破。敌人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城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韩清看着涌入城中的敌军,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自己已经尽力了,但终究还是无法阻挡敌人的脚步。
“杀!”韩清大喊一声,再次冲向敌人。他的身边,是一群同样英勇无畏的士兵。他们与敌人展开了最后的殊死搏斗,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这座城市的尊严。
在激烈的战斗中,韩清身中数刀,但他依然顽强地挺立着。他的目光依然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在诉说着他对这座城市的热爱和对敌人的仇恨。最终,韩清倒在了血泊中,他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与此同时,都御史孙祥在混乱中逃出了城。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在逃跑的路上,他不断地回头张望,眼中满是对广昌城的不舍和对死去士兵的悲痛。
然而,命运并没有眷顾孙祥。在他逃跑的途中,一支敌军的骑兵发现了他。骑兵们如饿狼般向他扑来,孙祥拼命地奔跑,但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很快,他就被敌军追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孙祥惊恐地求饶着。但敌人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孙祥砍去。孙祥在绝望中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随着一阵鲜血飞溅,孙祥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他的生命,就这样在逃亡的路上画上了句号。
消息传到京城,朝廷内外一片慌乱。大臣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有人主张南迁,有人主张坚守。人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缺乏固守之志。
朝廷赦免了交趾成山侯王通的死罪,任命他为都督,升鸿胪寺卿杨善为副都御史,协助守卫京城。太监兴安心急如焚,他深知京城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命运。他找到王通,询问他有何守城之计。
王通眼神闪烁,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在京城外围,挖筑护城壕,就便于防守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兴安听罢,愤怒地瞪着他。兴安心中明白,这样简单的措施根本无法抵御也先的大军。他对王通的无能感到无比愤怒。
侍讲徐理这时刚刚有些名声,他在建功立业上也积极进取。太监金英召见徐理,向他询问守城之计。徐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装模作样地说道:“验看日月星辰之运行,推算四时节气之变化,恐怕天神已不保佑社稷了,请皇帝还是驾临南京去吧。”他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朝堂上炸开了锅。
金英听罢,怒斥徐理:“你这奸佞小人,竟敢在国家危难之际,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叫人把徐理架扶而出。
第二天,于谦呈上一道奏章。于谦面容严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他在奏章中争辩说:“京城乃是国家根本重地,祖宗祠堂、土谷神社、先帝陵庙、百官万姓、国库珍藏,全都在这里。京城一动,则天下动荡。宋朝南迁的教训还不足以鉴戒吗?徐理妖言惑众,罪在当斩。”
太监金英当众宣布说:“如果死的话,我们君臣也要死在一块。再谈迁都之事的,皇帝命令,定斩不饶。”金英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于是,贴出榜文,布告天下,固守京城之议,这才决定下来。
于谦听说寇贼已经逼近关门,他心急如焚。他想到各处粮秣多达数万,如果被敌人夺去,那将是对京城的巨大威胁。他赶紧派人去烧掉这些粮秣。
在粮仓旁,于谦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透露出果断和决绝。他对身边的士兵们说:“寇贼已到眼前了,倘若再稍拖延一下,这些粮秣就被敌人占有了,那不正是资粮以盗吗!难道你们还没听说过宋朝牛驼岗那件事吗?”
士兵们听了于谦的话,纷纷点头。
几天后,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狂风呼啸着席卷大地,扬起阵阵沙尘,让人睁不开眼睛。也先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长驱深入,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直至京城西北关外。
朝廷在这危急关头,迅速做出部署。石亨率领大军扎营于城北,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他身着重甲,手持长剑,站在营帐前,凝视着远方敌军的动向。兵部尚书于谦亲督其军,于谦身着崭新的战袍,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他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他目光炯炯,扫视着麾下的将士们,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保卫京城,捍卫国家的尊严。
都督孙镗,率军扎营于城西。孙镗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诉说着他的战斗经历。他双手紧握着刀柄,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刑部侍郎江渊参谋其军事,江渊神色凝重,他深知此次战役的艰难,但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决心。
两军都背城摆开阵势,士兵们个个严阵以待。他们的面容疲惫却坚定,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仿佛那是他们生命的寄托。
这时,众臣在主战、主守上,意见纷纭。主将石亨,主张京城九门全部关闭,坚壁不出,以避敌锋锐。石亨心中忧虑重重,他深知也先军的强大,担心贸然出战会导致全军覆没。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对身边的将领说道:“敌军来势汹汹,我们的兵力与他们相比,处于劣势。如果此时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紧闭城门,坚守不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谦听闻石亨的主张,大步走进营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屑。“这个办法,不行。”于谦大声说道,声音洪亮而坚定。“寇贼来势猖狂,而我先行自弱军威,寇贼岂不更加嚣张。我们身为大明的将士,怎能畏惧敌人?我们身后是京城,是百姓,是我们的家园。如果我们退缩,百姓将遭受涂炭,国家将陷入危难。”于谦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的将领们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