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雷家大管家,长随回到赵县令的房里。
“银子拿回来了?”
“回老爷,拿回来了。”
长随手里提着一个布袋,放在了赵县令面前的桌子上。
布袋落到桌子上的一瞬间,里面传出银子清脆的撞击声。
“可惜了。”
赵县令看着桌上的一百五十两银子,用力抿了抿嘴,说道,“拿五十两给典使送去,再拿二十两分别给兵房和户房的书吏一人十两,剩下的用来招募民壮和备齐粮草。”
“八十两银子全都用来招募民壮,是不是太多了?”
长随看着桌上的银子一脸不舍的说。
“该花的银子不能省,不然凭什么本官能一直做这个县令。”
赵县令也不舍得把这么多银子白白便宜了别人,可他更知道该花的银子一定要花到位,就像他为了做官,从来都是舍得花银子去打点。
有舍才有得。
好在之前雷家送来的二百两银子已经落到手里,也算聊以慰藉。
长随提着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布袋走了出来。
看着布袋里的银子,心里跟猫抓了一样,又想到这么多银子要白白送给别人,心里更像是被剜下来一块肉。
典使的银子不能乱动,兵房和户房的银子也不能动。
可一群什么都不是的民壮凭什么分八十两银子。
犹豫了再三,决定把八十两分成两份,自己留下五十两银子,剩下的三十两银子用来招募民壮。
粮草就更好解决了。
城中粮铺的掌柜他都认识,哪家没有点快要发霉只能被丢弃的陈粮。
随便花几两就能买上一大堆。
一群乡民根本用不着吃太好的粮食,有的吃就不错了,这样他还能在粮草上省下不少开销。
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顺手就把五十两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出门去了城中的几家粮铺。
赵县令要派兵剿匪的事情很快在城中传开。
原本只是少数人议论,后来衙役开始去城中铺子收剿匪银,剿匪的事情才彻底传扬开来,连乡下不少村子都知道了。
剿匪银顾名思义,就是清剿磴山寨辽匪收的剿匪税。
一些没有什么背景的商铺成了衙役收缴剿匪银的主要目标,而那些有着背景的铺子,衙役连门都不敢登。
衙役们比坐堂的县太爷更懂得趋吉避害。
流水的官员铁打的衙役。
代代相传衙役自然知道本县什么样的人家能去招惹,什么人家不能招惹。
一遍剿匪税收下来,衙役最后只带了三十多两剿匪银回衙门。
衙门上下一番分润后,落到县令手中的剿匪银子只剩下十几两。
虽然比不上雷家那两百两,但对县令来说也算是聊胜于无。
银子他从来不嫌少。
一连几天过去,乡民组成的民壮开始成批被带到县城。
这些乡民都是以服丁役的名义从各村子被带出来,不用花一分银子,只要每天管两顿饭就可以。
几批民壮加起来足有上百人。
衙门里还有捕快十人,和捕快带来的白役帮闲,三十多人。
典史手下还有一支弓队,弓手三名。
凑出来一支一百四五十人的队伍。
衙门里能用的武器也全都找出来,几杆长矛,发到了民壮手中。
带队出城的剿匪的官员是典史。
一县典史负责本县缉捕,出城剿匪自然不可能是县令亲自出马,没有特殊情况剿匪的队伍都是由典史带队。
除非上面来了高官,县令才会亲自出面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