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码头上人声鼎沸,运河南来北往的货物多数在这里卸下,作为运河文化的重要载体,临清码头见证了无数商贾云集、舟车辐辏的繁荣景象。
沿运河街一路向东,穿过马市街又向北拐去,绕过武巡场,一座三进的宅子坐落在街角。
姜允廷叩响大门,门房一看是少爷回来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连忙朝书房跑去通报老爷。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声音远远传来,书房里的姜仲昂放下笔,“廷哥儿怎的这时候回来了?”
管家匆匆走进来,朝姜仲昂抱了一拳,“老爷,大少爷一个人回来的,未穿官衣。门房的小厮还未来得及询问少爷为何现在回来。”
姜仲昂点头,小厮伺候净了手,走在管家前面,朝正厅走去。
姜老爷是泰熙三年中的进士,外放做过襄阳转运使,后来提到京西南路安抚使的职,府里老太太去世丁忧三年,起复后官家又被调去夔州路担安抚使。泰熙十八年大病一场,药石无医,请了游方道士去府上看,都说流年不利,批了符,让他以退为进病方能痊愈。
于是姜仲昂年纪轻轻就致仕回了临清,后来那病竟真好了。
姜家一儿一女,儿子是姜允廷被称为临清神童,五岁能识字,十岁能写诗,元合二年考中的进士,初在翰林院任职,后官家封了东宫侍读。
姜仲昂迈进正厅时,姜允廷站在窗边,着一袭青色长衫,西下的阳光透过树梢斑驳洒在他脸上,仿佛给轮廓镶上一层金色光环。
“孩儿拜见父亲”,姜允廷屈膝跪下,“半年不见父亲,父亲身体可好?”
姜仲昂笑着伸手把姜允廷扶起来,“好好好,廷哥儿长高了也瘦了,”他把姜允廷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主位上,“廷哥儿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父亲,这次我们从扬州查完春税,一路往京城赶,眼看着剩下几天就能到汴京了,却收到了太子任河北经略使的圣旨,连进京述职的时间都没有,我们直接顺流而下沿着运河往北走,经过临清的时候太子殿下让我回家看看你们,并无他事。”姜允廷说道。
姜仲昂一惊,“官家甚至都不让太子回京了?哪里用的着这么赶时间。那太子人呢?在码头上?”
“是的,午时上靠的岸,就在码头上做补给,说是靠两晚上后天早晨就走”姜允廷答。
“知州大人去了吗?”姜仲昂站起来,“有多少禁军在保护太子”。
姜允廷:“我下船的时候知州大人并不在,倒是一早漕运衙门让厢军清了场子把乙字码头留给了我们用,太子就在船上没有下来,约摸500禁军和1000厢军在岸上驻扎。”
姜仲昂:“那依你看为父需要去拜会一下太子殿下吗?”
姜允廷:“殿下说他不见地方官员,也不想跟地方上有什么联系。”
姜仲昂略思考后点了点头,“太子现在也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那你先去见见你母亲。”
“是”,姜允廷起身朝父亲躬身后退出正厅。
姜仲昂朝外面叫了一声,“姜丛,你去库里清点些上好的干货,等廷哥儿走的时候一并交予他带去。让他从前的小厮这两天也跟在一旁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