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厅房里,只剩下顾盏瓷和周浔二人,顾盏瓷的心跳加速,她不知为何,更加紧张,比方才面对秦云英时,还要紧张。
周浔倒是,轻笑出声。
“从前没练过字?”
“柳毅没给你请过书法先生?”
听到周浔的笑声,顾盏瓷的脸,一下子羞窘的通红通红,可一瞬间,周浔说出的第二句话,顿时,让顾盏瓷仰起头。
她打量着面前这张脸,就是和赵鹤亭相似啊。
睫毛很长,但是并不上翘,反而微微下垂。
他的皮肤很白,赵鹤亭也是一样的白皙,离得近了,甚至还能看到他脖颈上,淡淡青涩的血管。
眼睛是狭长凤眼,清澈明晰,顾盏瓷以往最喜欢这双眼睛,鼻子也很高挺,整个人精致极了。
这不就是三年未见、长开了的赵鹤亭……
见眼前人又走神,一双大大的眼睛,泛着清透水光,眼尾上挑,显得有些魅惑。
明明很机灵,此时此刻,周浔却觉得她有些傻气,如此明目张胆打量他的容貌,也唯有眼前这女子。
“怎么了?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周浔就站在顾盏瓷身旁,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哦,没什么。”
被人发现她的打量,顾盏瓷连忙低下了脑袋,顾左右而言其他,思绪也回到现实。
耳边还萦绕着男人方才的话,心慌意乱的回答着:
“鹤亭你忘了?我不喜欢读书写字。”
“所以,你只会画画?”
周浔觉得不可思议,反问道。
柳毅养出的闺女,不习字只学画,难怪看起来有些傻气,怕是道理懂得不多,也谈不上念过书。
“当然不是!”
顾盏瓷有些恼了,“鹤亭,你如今虽是翰林院编修,但也别瞧不起我,我识字的,就是写的字……不好看而已。”
于是,顾盏瓷拿起手里的毛笔,恼羞成怒开始在宣纸上,临摹秦云英走之前,给她留下的作业。
可她不经常写毛笔字,突然拿起毛笔,即便下午,秦云英纠正了她的拿笔姿势,现在,因为紧张,更是被周浔看出了她的不熟练。
“生气了?”
“怎么像个稚童一样?我又没训斥你。”
周浔从她背后伸出手,握住了顾盏瓷握笔的手。
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调整位置,这才带着她,一笔一划地临摹字帖。
“运笔的姿势不对。”
“掌握正确的握笔方式,下笔才能轻松自如。”
顾盏瓷“嗯”了一声。
因为周浔带着她写字,顾盏瓷的心思又飘远了。
男人身上好闻的薄荷味,不间断的,进入她的鼻腔,他们靠得太近太近。
顾盏瓷在心里说服自己,这就是赵鹤亭,曾经画国画时,赵鹤亭也这样握着她的手……
“我带你写一遍,你要记好笔画顺序,以后,自己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练。”
周浔低头,却看到她在发呆。
“认真点,别走神。”
顾盏瓷连忙回神,她真真是一个大学渣,除了画画,只要学其他任何东西,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练习书法同样如此。
要不是为了搞清楚顾朔留下的诗句,也不用大费周折的,非要用习书法的借口,找来一个夫子。
却又担忧会连累了赵鹤亭,毕竟铁矿位置一旦泄露,被那些朝廷的人抓到,就是掉脑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