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抓到吗,院里胡同里都是人,能往哪跑。”
“熟人作案?”
“气人的就在这,一群小毛孩子,还都是院里的邻居,码德,忙了一天毛都没捞到,光给人家做调解了,气死我了。”
“哈哈哈哈!”听到张立的抱怨,季鹤川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道:“那你怎么处理了?”
“还能怎么处理,要是大人还好说,拉到所里上上手段,以后自然长记性。
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你能怎么办?
都街坊邻居的,打又不能打,骂又不好骂。
只能叫到院里,让站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的太阳,饿了一天肚子,赶着晚饭放了回去。”
“没批评教育啊?”
“批评也是批评大人,你跟毛孩子说,他们懂什么。”
“哦,对了,这事还牵扯到你们院里了。”
“我们院里的,谁啊?”
“秦寡妇家的孩子。”
听到有秦寡妇家的事,季鹤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盗圣’惊讶道:“棒梗,他也参与了?”
“没参与,但听别人说,嘴馋,吃了一嘴,这不,明天我还得派人找秦寡妇给人家赔钱了。”
“那我估计这钱玄乎。”
“唉,要到要不到的流程不得走一走,意思意思就得了。
她也不容易,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一个婆婆,也没人照顾着,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她哪能顾的过来啊。”
见张立这么说,季鹤川就明白,张立这是没打算深究,于是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说道:
“打了点卤货,买了瓶酒,走,去我家喝点。”
“不是好酒我不去。”
“就二锅头,行就行,不行拉倒。”
“能得,你行李在隔壁房间,先提出去,我骑摩托,到时候放挎斗里。”
“快点的。”
......
张立的座驾是所里的经典长江750边三轮摩托车。
季鹤川将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行李随手扔进了挎斗,自己则利落地坐到了张立身后。
他轻轻拍了拍张立的肩膀,收到信号的张立立刻拧动油门,伴随着轰鸣声,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对了,你轧钢厂分哪个部门了?”前方的张立一边骑车,一边和季鹤川随意攀谈。
“组织部。”
“那你有的忙了,你明天最好去照张相,给自己留个纪念,保不齐过阵子你的头发就要掉光了。”张立打趣道。
“哈哈!”季鹤川在后座忍不住大笑起来。
体制内的都明白,组织部的年轻人号称核动力驴,未老先衰那都是常态。
笑过后,季鹤川趁机打探道:“你跟街道办的熟悉吗?”
“经常来往,熟的不能再熟,怎么,有事?”
“有关房子的事。”
“嘿,别找我,这事棘手,我跟你说,现在房屋紧张,轧钢厂这一块你就别想找到房子。
你看看,有多少家庭,一大家子人不得不挤在一起生活,就因为缺少住房,家里连个宽敞点的地方都没有。
就拿你们院的闫老师来说吧,他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得和父母挤在同一个屋檐下,这还不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吗?”
说着,张立疑惑道:“你不是分到轧钢厂了吗?单位会分房的,你急什么。”
季鹤川一副没指望的样子:“等单位分房,黄花菜都凉了。
听说现在分到的房都快到城郊了,太远了。”
季鹤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家除了嫁出去的二姐,一共七口人。
却只有前院东厢房不到八十平的空间,共四间房,三间卧室,一间客厅兼厨房。
在这种拥挤的环境下,家人几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此外,他发现自从昨天回家,大嫂陈丽丽对他不甚欢迎,态度冷淡,似乎担心他回来分房子。
为此,大嫂甚至和大哥拌了口角。
为了避免因房子问题影响家庭和谐,季鹤川决定趁早找房子搬出去。
骑车的张立对季鹤川的话没当回事,随口道:“那就耐心等着。”
“等不了。我们院那两个东西跨院,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