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提酒肆,今天有一桌人十分的特别,买卖提不敢用参水的酒伺候,必须用实打实的酒伺候。
这桌人也会按正常的市价交付酒钱,他们一共五人,为首的背上挂着斗笠,一把长剑始终不离身,手臂衣物微微鼓起,好像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左边的那两个,依次看去,胖一点的腰间别着好几把红带飞镖,瘦一点的背上背着两把大刀,这两人都算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
说道年轻,他们中有一个女子,坐在右边,长得还蛮清秀的,也是腰间挂着两把大扇子,铁制的,好像他们称呼这个女子叫什么小铁扇娘。
当然,也有年纪比较大的,那中年人的一根大铁棒搁在墙壁上,满脸胡须,是个沧桑的大叔。
买卖提都认识,这五人,就是长安城里的不良人统帅。为首的只管吃的是不良帅张恒,最喜欢来他们这家酒肆吃饭,其他四位都是不良人统领,负责巡夜,买卖提给他们取了个外号,叫做守夜人。
今天是他们集聚起来商议的日子,虽说不良人是维护长安秩序的武侯,身份不高,职业为贱业,但领的却是朝廷的粮饷。
买卖提得好好伺候人家,万一酒肆来了个闹事的,也可以求不良人帮衬一把,又是老顾客,一些酒肉钱能省的就省了,左右也不亏。
“最近摩尼教行动频繁,一直在收买那些孩童,前阵子是公主府在收留那些卖子卖身的百姓,摩尼教有一阵子没有收养来源,差点与公主府的一个宦者发生了冲突”小铁扇娘端起酒碗,一口饮尽,摸着在食案上吃豆子的吱吱叙述着。
“嘿,摩尼教,这群江湖混子,管它呢,长安城还不是咱们不良人管着!”飞镖乐盟胖子回一句,撕一口肉,嘴巴上沾满了油,又道,“只是看到那些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落难者带着几岁的孩童来到街上卖身,又无能为力,心里便不是滋味,你说有钱的人天天大鱼大肉,没钱的人天天挨饿受冻,咱们长安真的长安吗?”
“胖子你别乱说,活着除了自己能救自己,没人能救,世道就是这样残酷,”满脸胡须的梁子心撑着胡须下巴,冷峻着脸,带着一点醉意说道。
“是啊,摩尼教在城内收买孩子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算盘,”双刀邱远红撑着食案,望向不良人帅张恒。
张恒察觉到四位统领的目光,先喝了一口酒,揉了揉额头,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些家伙,跟我们不良人也有很多冲突,收买那些孩童,我估计,要么转卖,要么留下来培养成为摩尼教的教徒,二者兼有也是有可能的。”
“是啊,大哥分析得在理,这群家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小铁扇娘青语重重放下酒碗,砸出声响,“他们还专门买卖有姿色的女子,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他们的目标,青楼的许多生意都是他们促成的!”
吱吱吱吱地跳起来,老鼠尾巴甩在了主人的手上,受到了一些惊吓。青语立刻摸着黑白斑点相间的吱吱,安抚这个小家伙。
“是该治治这群家伙,不像拜火教,那群异域人倒是安分得很,没有什么不当的举动!”乐胖子也是义愤填膺的说着。
那梁子心年纪较大,心性沉稳,不似这般见不平便鸣不平,从刚刚插过嘴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跟着不良帅一样只是静静地听着。
不良帅张恒听完他们的抱怨,扬了扬手让他们打住,“你们说的,我都知道,长安在我眼里,不是达官显贵横行的地方,也不是市井流氓捣乱的地方,这里是百姓的住所,是人们安居乐业的城市,我们不良人的职责就是维护这样的平和。所以啊额,城外有几件案子,咱们不良人跟紧一点,听说这事牛捕头在查,跟摩尼教有关系,死的人都是有老婆有孩子但是穷得买不起棺材的,都是些只能勉强度日的人家,我怀疑是他们在作祟!”
“大哥英明啊,”青语微笑着给张恒倒酒,夸赞道。
“是啊是啊,”乐盟夹起一只鸡腿放到不良帅张恒的碗里,十分殷勤。
张恒摇头失笑,拿起鸡腿就是啃,啃完了端起酒干掉,“你们都商量好了吧,是不是?”
“他们仨商量好了,我可没参与,”梁子心举起手掌,表示自己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