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拿着纸站在亭子的木阶上,因为潮水的浸湿,最底层的台阶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这”
靠得较近的书生似乎明白了这首词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刚脱口而出,还未说出来。
“你们总是喧嚣地比这比那的,我家小娘子才不跟你们这群浑人在一起比较,她早就高出你们数个境界,任由你们百花齐放,她在凛冬早已经感悟风雪的严寒,先你们一步把春来报!”
婉儿句句铿锵有力,有理有据,驳得这群书生无言以对,驳得周咏面色难堪、王离之满目怒火却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首诗,好像是刚刚写的!反正比以前的墨迹要新!好好听听我家小娘子叹春的诗!”
婉儿看着宣纸边上斜斜的两个字,春懒,而后旁边接了一句小学二年级课本,不管那么多,这首诗就叫做春懒吧!
“离离原山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婉儿念完了,把宣纸交付给贺公,请贺公评判!
“好!哈哈哈”
岑参赞赏地看一眼李婉儿,点头大笑,公主女侍尚如此,看来公主府值得去投效,而且这诗写得不错,与王离之刚刚写的一首要出采三分!简单的两句就把春天的气息活跃了起来。
贺老也是欣慰地笑了笑,尽管没有看到公主现身,但这几首诗词都是佳作,能与太白一较高下啊。
王离之从食案上拿起婉儿刚刚念的诗,看着上面写的,春懒,这意思是
“这首春懒,岑参,你来觉得如何?”
贺老也懒得看这个额头渗出汗珠的少年,反而问向与自己坐一起的岑参。
“贺老,此诗其实也是在说公主自己,咳,用春天的勃发生机来反说自身临近春天越来越懒!颇有一些自嘲,若是脱去戏言,倒写出一种时间之感,也道出了一种坚韧和不弃。”
贺知章揉着白胡须,微微点头,说的不错,“这首诗只是闲得无聊的时候写出来的,如此才华却不卖弄!公主是个懂得大智慧的人,隐于喧哗之中,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平静!”
听到贺公此言,王离之面色惭愧,原本听到市井流言说护国公主沽名钓誉,心血来潮,写了一首丑诗骂她,却没想到人家真有这种才赋,低下脑袋,弯下腰,对着贺公拱手,他知错了。
周咏见王离之已经认了,觉得有些不妥,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来公主府的挑衅的,齐家暗地与他们周家商议,他才精心布局,先奉承王离之,再撺掇其带领长安的书生来鸣不平。
一者那位在后面支持对付护国公主应该不成问题,二者砸酒楼的时候那些书生中就有自己的好友。他原本今天能在公主府前闹起来,结果半路在贺公亭遇到贺祭酒,而且看样子,这位老祭酒还称呼人家为小友,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希望那位不要生气才好,毕竟这是自己主动请缨!
站在少年王离之的旁边偷偷瞥一眼上面诗,春懒看完后拱手问向立于贺公旁边的女子,那一行字也不像个名字啊!
“敢问,小学二年级课本是何意?”
这一句话把婉儿问懵了,她也不知道,同时周围的人好奇地望过来,也看到贺公好奇的样子,苦忆与小娘子的点滴,于是学着小娘子的语气,“你们书呆子就是一群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