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此事怕是这庆阳府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齐氏伸手狠狠的在李衡的额上点了一下。
长长的指甲顿时在李衡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红痕,齐氏又心疼起来,她恨铁不成钢的对着李衡说道:“你最近且先消停些吧,你父亲已为你谋了京城中的职位,你若是仍旧如此肆意妄为,怕是在京中呆不久的。”
“当真?”李衡眸子一亮,挺直了肩背,一扫之前的颓然之气。
“自是真的,母亲何时骗过你,到时你姐姐也在丞相府站稳了脚跟,你的官运自会亨通。”李衡兴奋的模样,瞧的齐氏也是一乐,最后的一丝怒气也消散开来。
“不知是何官职。”男人似乎对权力有种天生的欲望,李衡倾身急急问道。
“是著作局的正字,虽说是才九品,不过却最是清贵,多少的大家郎君想进都未必进的去。”齐氏循循安慰道。
“才九品?若是被人知道堂堂刺史府中的公子竟然坐着九品的官,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李衡收起眼中的兴奋之色,闷声说道。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瞧瞧那些一品大员,哪个不是从最微末的官职做起的。就连你阿爹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你再瞧你长兄,他纵有满腹才学,还不是一官半职都不曾有。”齐氏柔声说道。
“恩,我自是知道母亲费劲心思为我打算,我到了京城后自会好好当差,不让母亲再为我日日筹谋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本身还嫌弃官职小的李衡,在想到一无所有的李诃后,果然心中雀跃了许多。
“你只要不给我惹祸我便安心了。”口中虽是如此说,齐氏心中却仍觉得安慰不已。
“你晚些时候到你父亲那里好好请罪去,他虽是不说,却是最疼你的。”
想到日后的大好前途,李衡心中虽是不愿,但仍是一步一回头的去了父亲书房。
刚推开房门,一杯茶水便呼啸而过,好在先前在齐氏那里有了经验,所以这次李衡躲得很是利落,眼瞅着老爹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李衡当机立断的跪倒在老爹的膝头。
当然不能像在齐氏那边主打示弱了,在老爹这里当然要用另外一种方法了。他伏在老爹膝头久久不言语,再抬头的时候赫然是一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模样。
他老爹李轶一瞧,莫不是这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心虽是软了面上依旧是铁青之色。
李衡一瞧有门儿。于是更是眼眶中含着眼泪,又一边仰着颈子,做出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的模样:“父亲,孩儿知道今日之事害得父亲丢了脸面,但是我也是被那妓子骗了。她说她幼时家贫,才被卖入了水深火热之处,她一个弱女子如今既破了身,又没有旁的手艺,只能在这揽月阁中蹉跎人生,我瞧她如此可怜,便软下了心肠,只想着先包下她,也省得她继续被折磨。”
“一派胡言,你当我不知你往日里的做派吗?”李轶眼中精光一闪,都是从年轻时节过来的,他怎会不了解自己儿子的想法。
“父亲,是那妓子刻意诱惑,我便没能忍住。”李衡见那套说辞并没有唬住父亲,便吞吞吐吐继续说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又怎能一直沉迷在温柔乡中,也罢,你最近就安心在家把贞观政要抄写一遍,也好让你清醒一下。”李轶从背后的书架中抽出贞观政要递给李衡。
李衡哭着脸,垂头丧气的拜别了父亲,捧着书径自回住处去了。
与他相隔不远的李诃在听到清风汇报宋如是已经安然无恙到家后,才暗自放下心来。
“公子,可惜红鸢姑娘这步棋了,若是留到以后定有大用。”清风皱着眉头惋惜不已,红鸢这步棋已经埋下了数年,只等到以后有大用处呢,没想到竟然废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