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想哭,忍不住。
好端端的日子过着,怎么就发生了这些事。
徐秀梅多骂了几句,好像不是骂他,似在自言自语。
赵神父去宽慰了两句,然后把周斌拉到院子里谈。
神父是个务实的人,过去的事情他没说道,只想把后头的事情给捋清。
首先,他从王神父口中确认,那‘东西’肯定是个妖魔。
这类情况国内不多见,但不代表没有。
他说,几年前在北方一个镇上就出过小孩杀死父母的事,那孩子被关到疯人院去了,才八岁,平时很老实,而且腿有残迹,一个八岁身有残迹的孩子,居然能用刀杀死亲生父母,有违常理,当时教会的一个神父过去探望,发现那孩子两眼血红,不吃不喝一个月,嘴里说出来的,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而他们这次遇到的,并不清楚是什么魔,只是看到那东西长着尾巴,速度很快,被发现的时候,从屋顶上撞破瓦片跑掉了。
周斌摸出香烟,颤抖的点燃:“神父,你们有办法弄死那个‘东西’么?”
“啧,怎么说呢,我们的办法就是读圣经,用意志力去磨,能不能成功是两码事,那个东西还在村子里,好像白天没出现过吧?”
“没有。”
“那就奇怪了,魔怪是不会怕光的,我了解过的世界反常现象,魔怪不管白天黑夜都会出来。”
“神父,周志生可能也死了。”
赵神父眼神收拢,望了望附近的漆黑:“你刚才就是出来找他的?”
“嗯,我听到他跟人说话的声音了,他把另一个人当成我了,就在院门外,我出来的时候就看不到他了。”
“周志生……”
神父轻叹一口气:“我跟王神父谈过,最好的办法是让你们全村人都搬走。”
搬走?
不现实,现在家家户户都怕,可怕也没用。
能搬到哪儿去,难道要去城里住么,没那么多钱啊。
不是他们两个神父说搬就会搬的,人大多心存侥幸,觉得门窗锁死就没事,天塌下来跟自己无关。
赵神父接着说:“我知道,这不太现实,所以是能劝一个就劝一个,你要先搬走,不能等徐秀珍头七结束了,要马上走。你在工厂住也行,那边不是有宿舍么。”
好是好,可周斌依然对周志生抱有一丝想法。
或许,五叔还没死,只是被‘怪物’给抓走了。
他望着门口的路灯,心有所想的说:“刚才我听到五叔跟人说话,有路灯在,他应该不会看错,肯定是个人。我听到五叔说话了,对方穿的衣服像风衣,唉?你们看到的怪物是不是穿风衣的?”
“没有,什么都没穿,光不溜秋的,身上雪白雪白的。”
“那就应该是人,可能……可能是他遇到什么人了,然后跟那个人往别的方向走了。”
这种天,谁发神经穿风衣啊,那不得热死。
越想,周斌觉得希望越大:“可能五叔还活着,有路灯,他又亲眼见过那个怪物,不应该看错。我去找找。”
“你一个人去找不行,这么黑的天,你不要命了,那个‘怪东西’还在村里呢。明天天亮再去。”
是啊,天很黑,周斌也怕,可他等不及了。
“神父,麻烦你照看徐秀梅,我一个人去。”
“你?”
周斌差点忘记带手电筒了,又回去拿,快步朝东边跑,手电往北侧的住家户里照,右手边的河堤也不放过,包括路边的小河,很浅、很浅的河。
村子很安静,除了路灯,就是黑黢黢一大片。
每次走到路灯下,那些黑暗的地方就感觉更暗了,暗的像是墨汁。
“五叔!”
“周志生!……”
声音传的很远,邻里间骂骂咧咧的,家家户户的屋里都亮着光,但谁都没开门,他们只在家里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