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放心的起身去厕所将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你现在在哪？”她的眉眼间都是焦急，三天的时间快到了，他再不走来不及了。

沈澈那个疯子一定会找到他的。

“我还在国内，我哪也不会去。”温瑾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你疯了？为什么不走，你留在这很危险，我告诉过你的。”顾怀压低了声音，怕被病房外的人听到。

“是，我早就疯了，你知道我爱你吗，小怀。我真的无法忍受再次离开你的生活，过去的那么多个日夜，我都不敢想。”

温瑾珂的声音甚至带了丝哽咽。

顾怀没想到他会突然告白，曾经的日子虽然心照不宣，但是谁都没有真正说出口，她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她想温瑾珂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无法言说而已。

就这么一直做朋友，做一辈子好朋友，她就知足了。

但此刻他突然告诉自己他爱她，顾怀的眼眶在一瞬间就湿润了，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烫的她心口发热。

“你…你说什么？”她感觉刚刚只是自己的幻听。

“我说，我爱你，小怀，曾经的分离都是我们身不由己，都是我不够强大，如今我绝不会再跟你分开，就算是要我死。”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决绝，一字一句重重敲打在她的心上，振聋发聩，让她根本无法将否定的话说出口。

“你爱我？你知道我是……”她想说，你知道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吗？

她不想妄自菲薄，但是数十年来，母亲的语言暴力，身边佣人背地里的嘲笑与讽刺，都让她认识到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更何况是那样阳光明媚的少年。

她的救赎，她不敢亵渎的神明，有一天突然走下神坛，走到她面前，说爱她，说再也不会离开她。

可还没等她将那句话说完，温瑾珂就出声打断了她，仿佛瞬间握住了那把由语言幻化成的尖刀，并将它化作成了春风细雨，轻轻拍打在她的身上。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他的都算是什么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顾怀听了这些话，心早就软成了一摊水，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送温瑾珂离开的决定。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但你还是不能留在这。”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沈澈吗？为什么一定要我走呢，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你身边，我能保护好自己和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下呢，还是说……还是说已经爱上他了？”

温瑾珂语气中带了十足的急切，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怀不愿意相信他，他也害怕她真的爱上了沈澈。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天在角落里看到顾怀与沈澈十指相扣的画面。

“我没有，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顾怀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是沈澈回来了！

她来不及解释就匆忙挂断电话，慌忙的删除通话记录，给马桶冲水，顺便打开了水龙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沈澈的声音。

“你在吗？顾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