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雷鸟的完整连羽骨架显露了出来,白色的雷羽附着在白金相间的骨骼上,因为吸收了雷电而微微放光。
雷鸟能控制天气,飞行时带来降雨,翅膀可以制造出电闪雷鸣。
这就是珀康斯的所指了。
紧接着一只纯白的巨鹰形象在原地腾空而起,瓦尔登试图抬头寻找时,乌云已经消散,接踵而来的午后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看向天空的双眼。
沼泽被分开而显现的雷鸟骨架消失不见了,暴露出了底部明显经过人为加工打磨的大块石砖。一个四周光滑的洞窟出现在了上面。
[三场试炼已过。]
瓦尔登听到自己这样对自己说。
他跪在泥浆上,呆呆地望着最终发现的洞窟。瓦尔登此时什么都不想做,他既无力再向前探索,又不愿再让沼泽把这个洞窟埋没。他甚至没有纠结,因为如果一切都已是他注定的命运,那无论怎样做命运都会把他带到指定的方向上。
[或许不是命运。]
瓦尔登意识到自己对自己的提醒。
是啊,或许不是命运,而是时间本身。瓦尔登仍然保持着原地不动的姿势,如果时间已经注定,那就存在充足的时间供他进行休息。又或者,他所需要的休息足够存放在固定时长的一段时间当中。
[一切的答案都在里面。]
如果此时禁林沼泽地周边有其他生物,在它们的视角中,瓦尔登几乎是立刻就扑向了那个刚冒出来的、黑漆漆的洞窟。
瓦尔登沿着洞窟的石阶一路向下,与其说是跑,更像是在贴地飞行一般。他脑袋上还戴着那顶红绒巫师帽,身后拖曳出长长的阴影轨迹。
石阶的尽头是黑暗中的一处平台,一根两头细中间宽的纺锤形结晶圆柱悬浮在正当中。两股蓝紫色的“烟雾”围绕着圆柱缓慢转动。看来它们离开了瓦尔登的身体、钻入城堡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瓦尔登鼻腔一热,他以为自己流鼻血了,伸手一摸才发现是自己呼出的气带出了体内一直再没有察觉的最后一丝残灵。
三道残灵化成的烟雾小心翼翼地接触融合到一起,并被纺锤结晶圆柱散发的光泽所捕捉。随后圆柱急剧膨胀又飞快收缩,生出棱角又钝化柔和,最终一个高大的形象出现了——既像是浮于圆柱的表面、又像是从圆柱的内部显现。这人灰蓝偏蓝的鬈发格外惹人瞩目,眉骨高而挺拔,宽脸大耳,双眼和口鼻和他身上的素白袍子一样具有明显东方草原牧民的特征,轮廓上有着青灰色的光。
瓦兰察·瓦图。
望着先祖的形象,瓦尔登感受到自己正在被注视着,无论怎么变换角度,圆柱中的人始终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