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生物教材总会被略过两章不讲。

懵懂的孩子们只能自学。

自习室有两处，一是网吧。

那里，每台电脑中都会有个名字雷同的本地文件夹，装载着让少年沉沦来去的美妙世界。

二，录像厅，加两块钱，进里间，换好片。

陈最认为无伤大雅，真·时代特征而已。

作为回锅老油条，大海的味道，他知道。

现在年轻火力壮，他能不神往？

别的不说，今早还邦邦的呢，于是…

“心领了，但大可不必。”他严词拒绝。

盘？没设备放啊。

“咱是正经大学生。”

“嗐，就你们大学生最爱看。”吴姐父大咧咧笑道。

嘿，倒是有几番道理。

陈最想不到太好的理由拒绝。

这时见姐夫从柜子里拎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一条缝，神秘兮兮递过来给他看。

陈最瞄了一眼，伸手进去扒拉扒拉，都是白板光盘。

最上面一张用记号笔写着“四男一女的爱情故事”，其余无字。

嚯，5个人？

口味够重。

姐夫冲他挤眉弄眼，说自己在工厂的徒弟前阵子下海了，去南方倒腾光盘往北边带，他跟着往外散，挣点外快。

“懂吧？年轻人都知道。”

“略懂。”

陈最老脸发热，干咳一声。

罢，路遥貌似马上就要有电脑了，到时候给他们涨涨姿势也好。

陈最接过，离开美甲店后，找了个角落，把一袋子大片塞到书包最下面，这才回校。

但回的不是自己学校。

01年的东海大学城只有两所学校，论名气、论人数、论环境与师资力量，东海大学秒杀一街之隔的外国语学院。

可陈最还是选择到外语学院南门摆摊。

前世这年纪，他的确会面皮薄，那时他怕被人知道自己是农村户口，怕被人知道父母是进城的农民工，没面子。

但现在没半点这念头。

这次是改变命运的事，啥是命运？

当你面对一件事时，按照过往的习惯和逻辑做出的行为，就是命。

事情发生时，做出的行为不符合以往的性格习惯，就是运。

所谓的逆天改命，逆的不是天，是天性。

再说，靠双手劳动，不自卑，不丢人。

雷军还亲自上街发传单，主动调研民生，问大家“Are you ok？”呢。

书包一摘，扯出齐不扬没洗的枕巾一铺，卡套一摆，陈最蹲坐在道牙子上，看着外语学院门口的商业街人来人往，主动吆喝道：

“卖套子嘞~~~”

来这，他是怕左柚被人瞧不起，说她貌美如花却自甘堕落，找个地摊男。

————

“左柚，你自甘堕落！”

寝室里，管晴来算清秀的脸上带着失望，怒视左柚。

而左柚则委屈巴巴低着头，弱弱顶嘴。

“我没有呀…”

身旁几个款式各异的同寝女生都在劝。

“哎呀，小柚子，别哭。”

“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