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看,又来一位(1 / 2)风生水起武大郎首页

张青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

然后,他指着靠近的花荣说:“看,又来一位。”

对,花荣来了…… 武大郎身为箭术超群的射手,目力远超常人,受周侗之命,驻守武氏酒楼之巅,俯瞰阳谷县城,以防不测。一旦风起云涌,花荣便能瞬间示警,以箭矢之威,为武府争取布防时间。

武府护院悄然出门,由豪杰引领,井然有序地散于阳谷四周。就连那些因武大收徒仪式慕名而来的江湖客,也被周侗以其威望调动起来,共同守护武家安宁。

武大离城疾奔,直指军营,不料至营门前,却被要求出示令牌。往日通行无阻,今日守卫依旧,却铁面无私,务必验明正身。武大目光微凝,心中暗生疑窦。

童英军营内即使有变,武大既已来到,断无退缩之理。况且,守卫未换,仍是童英部下,表明事态尚未失控。出示七品“武骑尉”令牌,却被告知需禀报,显然全营已进入戒备状态。恰逢童英麾下一营副将经过,道:“请武大人入内。”

武大入营,副将未有寒暄,仅低声道:“末将不便多言。”随即离去。在两名士兵引领下,武大步入童英帐中。帐内唯有童英,看似平静,武大心中却愈发不安。

“你来了。”童英未起身,指了指旁座:“坐下。”

武大深吸一口气,坐定,皱眉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童英沉默许久,才道:“家父晋升,需回京述职。朝廷传来消息,涉及练体之法。你聪明,我未赴宴,未告知你,便是等你来商议对策。”

武大心头一沉。童英话语含蓄,练体之法已然泄露。此法仅限忠诚精兵,朝廷知晓,恐怕会视为私养军。

“你父亲有何打算?”武大问。

“西北乃童家之地,他们动不了家父。然而,为保密,‘特训基地’设在阳谷县,朝廷特使恐怕已到或即将抵达,我却不知如何应对。”童英道。

武大明白,此事已无法轻易解决。朝廷有人发难,必有确证,特训精兵中必有内奸。此时拆毁设施,只会欲盖弥彰,反露马脚。

童英未等武大开口,面色阴沉:“圣旨由陛下之人与蔡京心腹带来,无我童家之人!”

如此,退路尽断,必须速寻对策。否则,童英虽有童贯庇护,武家恐遭灭门之祸。

武大在帐中来回踱步,思索对策。童英脸色亦不佳。童家握兵多年,西北称雄,凭陛下宠信屹立不倒。如今若失陛下信任,童家根基将动摇,虽不至于立刻倾覆,但也必受重创。

蔡京抓此把柄,事态可大可小。若他联合朝臣兴风作浪,童家必将受损,权柄易手。武艺再高,不敌智谋。握兵权者众,蔡京不能一手遮天,童家何尝不是?觊觎童家兵权的家族如饿狼,一旦童家圣眷减弱,他们必狠下杀手!

童英陷入两难。他本不受宠爱,仅凭武大之事稍有起色,如今却遭打击。一棍打懵,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对。

“你家有内奸!”武大忽然道。

童英一惊,瞪大眼睛:“我知道有内奸,但问题是……嗯?你说的是……?”

武大点头:“不错。此事极秘密,我挑选的护院都可信赖,他们无接触朝廷的机会。孩子们心智未全,不会做亏心事。梁山之人是朝廷逼迫,无奈为寇,皆是普通百姓,若与朝廷有关,绝不会如此困顿。所以问题出在你父派来的人中。他们是将军精心挑选,不论将军治军如何,他们定是可信之人,不会是蔡京的奸细。否则,童家无法在西北立足多年。”

童英目光闪烁,聪明如他,立刻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那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中有叛徒!?”

武大方才想起,北宋末年,蔡京家族曾有直系子弟叛变,告发蔡京。同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童家庞大,像童英一样不受宠爱或不满现状的兄弟不少,可能有人暗中投靠蔡京。

这些兄弟良莠不齐,但毕竟是童贯亲子,只有他们的心腹,才能让童贯放松警惕,混入特训基地。也只有童家直系子弟,能为蔡京提供最直接的证据。 武大郎如今才体会到无计可施的滋味。即便找出了症结所在,又如何?难道还能杀尽童贯的庶出兄弟?不说童贯肯不肯,就算杀尽他们,蔡京手握的证据已是铁证,况且皇上的使者已至,一切已成定局。

童英无法忍受,满腔愤怒几欲自尽,怒吼道:“自从丁卯那混账潜入阳谷,我俩便无一日安宁,我去宰了那小子!”

武大郎目光一亮,伸手制止童英:“我有办法了!”

童英激动不已,紧紧抓住武大郎的手臂:“什么主意?快说!”

童英力大无穷,一抓之下,武大郎嘴角直抽,若非这段时间被周侗锻炼得坚韧,手臂怕是早肿了。

武大郎好不容易挣脱,道:“还需丁卯配合,只要他揭露蔡府的真实秘密,以此威胁或交换,蔡太师必定不敢再为难童将军。那时,咱两家的困境自解。”

计策虽有,新问题随之而来。

丁卯受尽酷刑已逾一月,却始终未招供。要他开口,此刻最为迫切。

不过,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

武大郎庆幸当初没让盛怒的西门庆杀了丁卯,否则连一丝希望都无。

丁卯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仿佛毫不在意。既无生的留恋,死亡又有何惧?

若非医官每日强行喂食,他早已一命呜呼。

武大郎心底对这位忠心耿耿的硬汉十分敬佩,但他杀了武府许多无辜之人,罪孽深重,武大郎不得不狠下心肠。

他走进密不透风的审讯室,这是武大郎提议童英专为丁卯建造的,以防他逃跑,名字也是武大郎所起。

满身污秽的丁卯见到武大郎,无生气的眼眸稍显灵动,竟主动开口:

“许久未见,怎么想起我了?”

童英微怔,他多次进入,从未听过丁卯开口。

武大郎有轻微洁癖,皱了皱鼻子,淡淡道:“来看看你。”

如此口吻,换作别处,他人或以为他们是老友。

丁卯苦笑,牵动嘴角伤痕,满脸血污露出一丝狰狞:“世上竟还有人牵挂我,我是否该庆幸,甚至感谢你?”

武大郎冷声道:“原本有人对你死心塌地,可惜她死了。”

丁卯一愣,眼神渐显回忆的迷茫。

一道深痛弥漫他早已麻木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