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冶,我活了二十三年,我的德行,我做过的事情,我都问心无愧,我的确是大殷的将军,我手上沾了你们北漠将士的血,你想拿我这颗脑袋祭奠死去的将士,还是摘下来随便扔到哪个乱葬岗,你都随意,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一行泪顺着女子脸颊滑落,伴随着控诉,像是风中的落叶一般。
多罗冶心中一颤,放在袖子下的手不自觉蜷缩起来,心脏里传来异样的感觉。
他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情绪随意被敌国的女人左右,更加不爽。
“动手。”
多罗冶的声音无故阴沉了几分。
就连多罗伯颜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哥哥的不对劲儿,以为哥是被云锦的话激怒,才会命令他们赶快动手,多罗伯颜握住了阿茹娜的手,带着她一步步来到云锦面前。
云锦拼命地挣动着,可身受重伤,铁链也有新生儿小臂那般粗,她的挣扎显得那样苍白徒劳。
“伯颜哥哥,要烙在哪儿呢?脸上吗?”
阿茹娜天真的扭头问着。
多罗伯颜牵着阿茹娜的手,一点点将烙铁的位置挪动着。
与他残忍的动作完全相反的是,他的语气依旧那样温和,像是在哄着阿茹娜玩游戏一样。
“你啊,可不能烫她这张脸,这可是和华阳公主一模一样的脸,若是有必要的话,还要用她这张脸扮一扮华阳公主呢,换个地方。”
“那……好吧。”
阿茹娜有些可惜,不过想着云锦被烙上奴印之后,就会永远变成奴隶,伯颜哥哥最讨厌肮脏的烙有奴印的奴隶了,这样一来,伯颜哥哥也会讨厌云锦,自己就再也不必担心云锦会跟伯颜哥哥有什么瓜葛了。
想到这里,阿茹娜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那就这里吧,她是罪人,这个奴印就应该清晰的让她能看到,让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只是多罗部的奴隶,这样才好,伯颜哥哥觉得怎么样?”
阿茹娜命人撩开了云锦的衣衫,露出了那一节还余着疤痕的小腿。
“你们一定要按住了她。”
强壮的士兵按住了云锦的小腿,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滚烫的烙铁毫不留情地烙在了小腿上。
“啊!!!”
凄厉悲怆的声音从喉咙间挤出,传出时却只剩下支离破碎的,断断续续的痛苦绝望。
云锦像只落难的白天鹅,高高的挺起了脖子,因为疼痛,眼睛被迫睁到最大,泪水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滚落,混着汗珠,浸透了那张惨白的脸。
除了疼痛,大脑只剩下空白,无尽的恨意掠过脑海,却让涣散的意识奇迹般的清醒。
皮肉烧焦发出“滋滋”的声音,焦糊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多罗伯颜本欲松手,阿茹娜却加重了力道。
疼痛顺着烧焦的皮肉传遍四肢百骸,云锦的断断续续的绝望的叫声已经低了下去,只有脖颈上因为疼痛不断跳动着的筋脉昭示着,她这个人还清醒的活着。
空气安静得近乎死寂,女奴们实在不忍心去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珠玉也在人群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恩人受苦,而无能为力。
多罗伯颜脸上的笑淡了几分。